似乎忘卻了風度,丹朱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想要帶着這艘船沉入海底?我這輩子可從未聽過如此可笑的話”
“什麼意思?”聞雅猛地扭頭看她,眼神凝重,“你的意思是他做不到?”
“不,恰恰相反,他完全做得到。”
在驟然炸開、成熟欲裂的腐敗花香中,丹朱擡起眼,注視着那逐漸生長至和天花闆齊平的血肉怪物,唇邊拉扯出令人觸目驚心的微笑。
“但這樣的做法會帶來什麼,就難說咯……”
血紅色的花骨朵伴随着香氣開始在地面和牆壁上快速生長,摧毀着堅硬如鋼筋般的船體結構,以一種令人驚駭的速度向着蘇成的方向襲去。
丹朱看向溫簡言:“信物,給我,現在。”
“如果你赢了,蘇成會怎樣?”溫簡言眸光深深。
“說實話?我不知道。”
丹朱的唇邊帶着微笑。
即便到了這種時刻,她也是不屑于用謊言僞裝自己的那類人又或者,她清楚謊言對溫簡言這種人并不頂用,遠不如說出真相。
“他或許會死,或許不會,也可能被永遠留在這艘船上,成為船的一部分,至于能不能保留神志,那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丹朱瞥向他,
“親愛的,你朋友身上發生的這件事從無先例你不覺得他這麼做,一點代價都不付吧?”
“但相信我,無論如何,情況都不會比他成為船長更糟糕了。”
丹朱注視着溫簡言,語帶深意。
“無論是對你我,還是對這個世界。”
溫
簡言似乎下定了決心,他揚起手,将三枚硬币抛向丹朱。
花骨朵張開嘴,将硬币吞下。
下一秒,花枝暴漲!
鋪天蓋地的血色鮮花猶如翻滾的浪潮,向着蘇成的方向奔湧而去,不過眨眼間,就覆蓋住了牆壁的每一寸,和那蠕動着的血肉糾纏在一起,猶如有生命般瘋狂生長,向下深挖。
溫簡言丢出的信物,給了丹朱和蘇成同台競争的資格。
而在寄生和摧毀的方面,她的天賦有着碾壓級别的優勢。
“蘇成當船長的目的是讓船隻沉沒……那麼你呢,你又為什麼想成為船長?”
遠遠的,溫簡言看向丹朱。
“當然是野心,野心啊親愛的!”
丹朱哈哈大笑,在一片血紅色的花海中,她看上去美豔的驚人,也可怕的驚人,
“不向上爬,就會被淹沒于死亡之中,隻有赢家才會幸存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總有人不懂?”
細小的花枝紮入血肉,看似細弱的根莖卻堅忍至極,它寄生着、搶奪着、蠻橫地生長,最終将以藤蔓般的耐力将大樹纏繞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