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走,一邊在腦海中勾勒着這一層的地圖。
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走了差不多百分之五十的路程,但是……到現在沒有遇到任何高危病人。
溫簡言不着痕迹地向着旁邊掃去一眼。
金屬欄杆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線,裡面是暗沉沉的模糊黑影。
“還是沒有任何人嗎?”
他壓低聲音,向着走在身旁的黃毛問道。
黃毛點點頭,也同樣壓低聲音回答道:“沒有。”
“……”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
收回視線,緩緩地繼續往前走去。
一路上走來,所有病房鐵門大開,
但卻至今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這并不讓他感到安全,恰恰相反,
這帶來的危機感空前強烈。
眼前的走廊像是沒有盡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黑暗中的摸索是如此的漫長,令人漸漸模糊了時間和距離的意義,
像是在隧道中匍匐了一整個世紀。
溫簡言突然停下了腳步。
緊随其後的蘇成猝不及防間差點撞到了他的脊背,引發了隊伍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後方傳來了壓低的疑問:“怎麼了?”
溫簡言無聲地擡起眼,
緩緩的環視一圈。
奇怪……
按理來說,
現在應該已經走了百分之八九十了。
但是,眼前的走廊卻還是望不到頭一樣。
雖然黑暗和安靜會模糊人類的感官,但是溫簡言從一開始就在心中倒數着秒數,計算着自己的步伐,即使可能會出現偏差,也不會差出多少。
在手電筒搖晃的微弱光柱之下,走廊向着深處延伸,一旁是和剛才毫無差别的鐵欄杆和牢房,一旁則是冰冷的牆壁,遠處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就像是他們始終在原地踏步一樣。
……不太對勁。
溫簡言緩緩的挪動了一下手指,掌心中滲出粘膩的汗水,手電筒冰冷的柱身被捂的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