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緩緩的挪動了一下手指,掌心中滲出粘膩的汗水,手電筒冰冷的柱身被捂的發熱。
“鬼打牆嗎?”背後的蘇成壓低嗓音問道。
“我不确定——”
溫簡言下意識地搖搖頭,但是下一秒,他回答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
“沒關系,”
一旁的黃毛注視着手電筒照亮的方向,低聲開口,打破了死寂:
“我看到出口了,我們應該很快到了。”
“……”
溫簡言眸光閃了閃,說,“好的,那我們繼續走吧。”
很快,正如黃毛所說,再穿過了最後兩道鐵門之後,向上延伸的樓梯口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周圍似乎并沒有任何危險,樓梯上方透進來一點微弱的亮光,驅散了剛剛走過的那條走廊中濃重粘稠的黑暗。
像是探入深淵下方的蜘蛛絲,又好像是溺水前出現在眼前的浮木,帶着一種令人控制不住想要松口氣的魔力。
溫簡言在樓梯口收住步伐,屏息聆聽着。
頭頂沒有粘膩的,仿佛什麼東西蠕動着的聲響,樓梯下方也沒有腳步聲,負二層的病患也沒有任何出現的迹象。
“你上去看看,有巢穴嗎?”
他看向黃毛,發問道。
黃毛點點頭,向着樓梯上方走了幾步,站在了樓梯口的交界處,haun,微微踮起腳尖舉目遠眺,然後搖搖頭,肯定地說道:
“放心,沒有。”
他扭回頭,看向樓梯下方的幾人,招招手:“上面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快來。”
其餘幾人随即邁步跟上。
隻有溫簡言一人沒有動,他站在原地,手中攥着手電筒,靜靜地注視着自己的同伴邁開步伐,向着前方走去。
樓梯口的燈光微弱,但在背後那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卻像是帶來安甯的一星螢火,無聲地在頭頂的不遠處閃耀着。
蘇成擦身而過,他站在溫簡言面前幾級樓梯之上,扭頭看了過來:
“怎麼了?”
溫簡言擡起眼,琥珀色的雙眼在手電筒的亮光下微微閃着光,眸底神色晦暗,幾乎融于背後的黑暗之中,他突兀地說:
“鬼打牆。”
“什麼?”蘇成一怔。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遇到了鬼打牆。”
溫簡言凝視着眼前的隊友,輕飄飄地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蘇成并不是會默記地圖,更不會數着心跳計算時間和步數。
也就是說,他大概率是不清楚這層樓到底要走多久,這條路到底有多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