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
寝室和樓道全部都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黑暗之中一片死寂,隻能聽到寝室内此起彼伏的淺淺呼吸聲。
沒人睡着。
溫簡言躺在黑暗中,放輕呼吸,注視着頭頂灰蒙蒙的蚊帳。
這是寝室自帶的,在熄燈之前就已經被他放了下來——像是每一個正常的大學生一樣。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陰冷的感覺不減反增,順着和床闆挨着的部位蔓延全身。
緊接着,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
“?!”
溫簡言心下頓時一驚。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犯困,而是被某種規則強行賦予的睡意。
即使心裡清楚,但是,溫簡言仍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像是灌了鉛一樣,被拉拽着一點點向下。
必、必須要……
他拼命地保持清醒,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抵抗着那潮水般襲來的困意,打開自己的背包,激活了其中的一個道具。
一隻小小的骨鈴出現在了黑暗之中,被悄無聲息地挂在了床頭。
下一秒,溫簡言再也無力抵禦那無法阻擋的強烈困意,他的眼皮瞬間落下,緊閉了起來,在一片漆黑的寝室内,他的意識也漸漸向着深處潛去,逐漸陷入到了一片黑沉之中。
寝室裡一片死寂。
沉沉的,已然陷入深度睡眠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
夜深了。
上鋪的床位上,青年雙眼緊閉,眉宇微微蹙着,像是睡的并不踏實,但卻始終無法從夢魇之中醒來。
被放下的蚊帳在黑暗中微微搖晃着,無形的影子在寝室的角落潛伏蠢動着。
咯吱,咯吱,咯吱。
細細的抓撓聲響起,似乎有人在用指甲一下下地抓撓着床闆,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冷。
好冷。
像是整個人墜入到冬夜的冰窟之中一樣,從骨頭縫裡往外滲着寒氣,每一塊肌肉都在收縮、打顫。
青年的眉頭緊皺,在無形陰冷的侵蝕下蜷縮起來。
黑暗之中,隐約能夠看到,從靠近牆的縫隙裡,緩緩地探出一隻青白色的手,它向着熟睡中的青年伸去,距離一點點地縮短——
“叮叮。”
細微的骨頭碰撞聲響起。
雖然沒有風,但是,挂在床頭的慘白骨鈴卻開始微微晃動了起來,發出極輕的聲音,但是,那聲音卻帶着一種莫名的穿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