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
似是火星落入幹燥的柴堆,
平底一聲轟響,
原本就已經被撕扯到極緻的空氣之中似乎有什麼被拉斷了。
溫簡言不确定發生了什麼,他隻覺得對方握着自己手臂的力道一下子變大了,隻是一瞬,原本的距離就被徹底消弭。
那雙金色的雙眼像是被熔熱的岩漿,毫無保留地向他傾洩而來,被他體溫焐熱的地方一下子就不僅僅局限于對方的肩膀了,大腿被對方的身體擠壓着,力度大到到幾乎令他感到疼痛。
燥熱的火燒了起來,燒得一片混沌,烈烈作響。
“嗡嗡”。
手機的聲音來的突兀。
隻一聲,就将溫簡言從剛剛那短暫的怪異的狀态中拉扯了回來,他一個激靈,如夢初醒,飛快地别過臉:
“……見鬼。”
他不知道在向誰解釋着:
“我得看這個……是其他人發來的……總之我必須——”
在這個過程中,手機一直在“嗡嗡”響着,锲而不舍,揮之不去。
如果說巫燭在以往和溫簡言相處的過程中學到了什麼,第一條一定會是:
不要逼迫太急。
現在被他困在懷裡的,是一個難以捉摸的奇妙生物……無法被恐懼控制,無法被強權捕獲、更無法被秩序馴服,就像沙子,越用力捉住,就越會飛快地從指間溜走。
并且還會在消失前,為妄念者留下終身難忘的蟄痛。
巫燭從未停止過想看對方眼睛被淚水覆蓋,聲音被撞得破碎,從身體到靈魂,都永永遠遠屬于自己的模樣。
以疼痛和欲念為鎖鍊,将彼此死死捆綁……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想法。
和這比起來,那點可能會出現的苦頭從來都不算什麼。
不。
阻止他這麼做——或者說又一次這樣做的——并非那令他傷筋動骨的蟄痛。
而是某種更複雜的情感。
和他上一次拒絕對方主動挑起的親密行為、甯願力量被削弱也要進入這艘船内部、不惜消耗掉自己在船内積累蠶食的力量也要将對方從拍賣台上搶下來一樣,都來自那同一個無法明說的源頭。
身體冰冷的空腔裡,似乎多了一個折磨人的躁動種子。
無盡的欲求和渴念仍在等待着傾洩而出的瞬間,但是……
巫燭松開了手。
就這樣,溫簡言火燒眉毛似得退離了床邊——但丁号房太小了,他退也退不到哪裡去——他隻能靠在更遠點的牆邊,衣領有些亂,用還有些發抖的手指摸向口袋,足足找了兩次,才把嗡嗡作響的手機掏了出來。
他深呼吸了一下,才低頭看向手機。
一直在響着的,是小隊的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