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
雖然中途出?了一些小的差錯,但?是,事情的發展總體還是和他所期待的方?向大差不離的。
巫燭并不習慣剖析自己的心态。
至少總體而言,他對現在的情況感到滿意。
巫燭扣住懷中人類的腰,讓對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是抱着一個大号的玩具。
溫簡言以?前?可從沒這麼?乖巧過,居然會?毫不抵抗的窩在他的懷裡,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他的手臂和腿上,被整個兒圈起來——雖然懷中人類的生命力和體溫都在流失,落在他脖頸處的吐息也随着時間推移而逐漸變得微弱,但?對于巫燭而言,這并不是什麼?大問題。
巫燭一會?兒摸摸溫簡言的頭發,小心地幫他把頭發捋順,一會?兒又擡手蹭蹭他的臉,順便把尚未幹涸的鮮血揩掉。
他甚至還不太熟練地幫溫簡言把折進去的領子翻了出?來,好讓他看起來更體面點。
他不知?疲憊、充滿耐心地擺弄着窩在自己懷裡的人類,似乎不介意對方?正在緩慢地死去。
在濃烈血腥氣的環繞下,對方?無名指處的銜尾蛇戒指愈發顯得暗淡。
“好好休息一下吧。”
很快,他們的賬就可以?一筆一筆地慢慢算了。
巫燭垂下眼,漫不經心地梳理着懷中青年的發絲,一邊享受着對方?的死亡,一邊在心中回憶着對方?所欠下的債務。
第一次見面的謊言與逃跑,第二次的見面的誘惑與背叛,第三次的虛僞和效忠……
對了,還有那些碎片裡奇怪的記憶。
最重要的背刺和囚禁自然不能被忘記。
回憶起對方?将刀刃送入自己身?體之?中,所帶來的、從未有過的毀滅性痛苦,巫燭感到自己渾身?上下冰冷的血液似乎緩緩地燒了起來,憤怒、興奮,罕有的情緒在他的血管之?中奔湧,渴望的熱度令他喉嚨收緊。
他的确還不太明白自己的變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不過沒關系,他們有的是時間。
巫燭低下頭,吻了吻溫簡言的發頂:
“你是我的了。”
“……操你媽。”
溫簡言像是被這句話激怒了。
忽然,剛剛還毫不反抗,隻會?乖巧窩在他懷裡的人類猛地擡起頭,無名指處剛剛還暗淡失色的銜尾蛇不知?何時已經飲飽了鮮血,猶如回光返照般重新變得冰冷明亮,下一秒,伴随着叮當作響的聲音,鎖鍊從金屬戒指處延伸浮現,人類孱弱的身?軀裡像是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力量,他猛地一拽,強迫對方?低下頭來。
巫燭沒有預料到這一點,金色的雙眼縮了一下,愕然地注視着對方?。
他沒有想到,在銜尾蛇已經毫無束縛力的當下,溫簡言居然還能靠着消耗自己生命力的方?式,用鮮血将它硬生生強行?激活,雖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卻切切實實地重新鎖住了他。
溫簡言拽着鎖鍊,惡狠狠地逼視着他:
“還、給、我。”
巫燭:“什麼??”
溫簡言:“……我的水!”
冰冷的黃銅利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青年的掌心裡,被狠狠壓上了巫燭的喉嚨,割出?了一道細細的、金色的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