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做什麼?」
「說是……說是去狩獵。」
我握着手機長久靜默。
母親昏昏沉沉地,偶爾醒來,念叨着:「江弋呢?」
我掙紮着一遍遍給江弋打電話,信息一條條發出去。
春天夜長晝短,她沒等來江弋。
在這個寂寥難言的春夜淩晨,我永遠失去了媽媽。
得益于我這個江少夫人的身份,沈家人把她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
葬禮結束的時候,江弋回了電話。
我沒接,任由鈴聲響起又熄滅,反反複複。
第二天我回了一趟沈家,一個人安靜地收拾我母親的遺物。
病了這麼些年,她的房間已經落滿灰塵。
人去物舊。
傍晚時,有人推開門,無聲無息久久伫立。
我沒回頭,淡漠落聲:「江弋,我現在不想見你。」
5
身後的人沒出聲,又站了會,走了。
母親的遺物,我盡數處理了,隻帶走一本厚厚的相冊。
經過客廳,沈家人正圍着一個十歲上下的小男孩,
他瞧着不大高興,一家人寶貝長寶貝短地哄着。
見我站在樓梯口,他們尴尬地斂了笑。
我父親招了招手,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連忙把男孩兒拉走了。
「小書。」他指了指擺好菜的飯桌,「留下吃頓飯再回去。」
「不了。」
我靜靜看着他,好像一夕之間,我對他的恨也消失了。
「爸。」我輕聲喚他,「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