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頁)

江弋久等不來我吭聲,人像是洩了氣,神色頹然了許多。

不着邊際地問了一句:「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我點點頭:「要帶走的都已經帶走了。」

江弋又不說話了。

我一時琢磨不清他的心思。

明知道他不是在意錢财的人,卻還是說道:「除了我個人的私人用品,其他的,我都沒有帶走。」

聞言,江弋玩味又譏諷地笑出聲。

「在你心裡,我就這檔次?」

「那倒不是。」我坦然回答。

我隻是想把一切都劃清界限罷了。

江弋想來是明白我的心思,笑意點點凝滞,直至消失。

「你是什麼都沒帶走。」

他把臉轉向一側,輕輕勾起的唇,像自嘲,像落寞:「可我卻覺得,我什麼都沒有了。」

22

我尋了一個天氣好的日子,買了花去墓地。

去看母親,也看江聿。

母親的新墳,幾經風雨,石碑上也開始長出青苔。

我就想啊,人和人之間,無論多少親恩,最後都會化作一座座孤墳。

有人在墳外,有人在墳裡。

以此反複,最後都會在人間消弭。

愛恨一筆勾銷。

不必介懷,不必執念。

駐足許久,我抱着花穿過墓園,去看江聿。

他的墳年年都有翻新修葺,過去九年了,依舊看不出歲月痕迹。

但照片裡的少年,永遠十八歲。

我來過無數回,和他說很多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