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過無數回,和他說很多很多話。
少年溫柔微笑,似真的在聆聽我的心事,隻是再也沒能解我困頓,安慰我的苦悶。
我一直反複地想,要是江聿還活着,他會過什麼樣的人生呢?
會榮耀一身,會妻兒美滿,會兒孫繞膝,會一生圓滿。
那麼溫柔美好的人,理應如此。
可這世上,最難解的,就是命。
那天江弋問我,為什麼不反抗?
拿什麼反抗呢?
我的虧欠難以釋懷,我的痛苦也全無解法。
「江聿哥哥,我要往前走了,你會怪我嗎?」我輕聲問。
有風吹來又去,少年靜靜地,沒有回答。
這是一場漫長的告别。
我站起身,拂去塵埃。
「江聿哥哥,我要走了,應該不會再來了。」
我們終究要去走一段,屬于自己的路的。
臨走,我想起江弋,又說:「對不起啊,我沒能聽你的話,和江弋善始善終。」У01
念恩重,怪緣淺。
命運的洪流把我們沖散。
我們各自乘上漂泊無期的船,再難同時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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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站了許久,要走了。
剛一轉身,江夫人就站在身後。
我怔了怔,腳步沒有動。
她提着糕點,走到江聿的碑前,一一放下。
「我就知道能在這裡找到你。」她的語氣平靜聽不出波瀾,是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