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晏戍一時之間也看待了,心裡悶悶的煩躁了起來。
他果真對鐘鹿呦太……過分了嗎?
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女子,忽然發現她也是美麗的。
那種美,像是從往日那金燦燦惡俗的打扮中破繭而出,美的高貴出塵,美的驚心動魄,美的風華絕代,美的讓他的心裡竟生出了一絲絲的慚愧和悔意。
他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
可沒等他發出聲來,鐘鹿呦又從袖中拿出一張布帛,朝着座上的皇帝、皇後跪下了:“皇上、皇後娘娘,永安侯府本就是得天家恩德才有的,說起來,臣女也不過是一介商女,确也配不上香王,此乃昔年香王追求臣女之時,親手寫下的婚書,如今香王既然已經與臣女的表妹恩愛情長了,這婚書,臣女自然不敢再私藏,還請皇上、皇後收回,妥善處理。”
鐘鹿呦說的又快又急,根本沒人能插話進來,等她說完,所有人都驚呆了。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是晏戍移情别戀,與陸雲容私相授受,背棄了鐘鹿呦,如今卻還想害鐘鹿呦,想踩着鐘鹿呦、踩着永安侯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這也太……太無情、太無恥了吧?
一個言官馬上就忍不住站了出來:“皇上,鐘小姐冤枉!永安侯府一向忠君為國,鐘小姐年紀輕輕,就幫助永安侯打理家中商鋪,每年上交數百萬兩白銀入了國庫,即便隻是商女之身,亦足以稱之為“巾帼”了,需知就連香王前段日子去揚州平陽辦差,亦是帶走了永安侯府捐贈了五千萬兩的白銀,香王卻如此辜負鐘小姐,辜負永安侯府,實在有失天家仁德!”
另一人随之接話:“皇上,我晏雲王朝律法嚴明,重視禮教,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香王的行為雖未觸犯律法,卻于道德、仁義、誠心、禮儀相悖逆,若是永安侯府小姐有錯,那麼,香王亦有錯!”
又一人道:“微臣認為,鐘小姐不僅無錯,反而有功!應當給予封賞,陸雲容得永安侯府多年養育之恩,卻恩将仇報,明知香王與鐘小姐關系親厚,卻從中破壞,甚至無恥的利用女兒家的身子作為賭注,想要母憑子貴,進入香王府,實乃居心叵測,應當重罰!香王的婚事,乃是晏雲王朝的大事,未經皇上、皇後同意,便私下寫下婚書,這是蔑視君威,是為不忠不孝,寫下了婚書卻又自毀承諾,這是道德淪喪,是為不仁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恐會壞了我晏雲王朝的江山社稷……微臣奏請皇上褫奪香王的封号,取消全部俸祿,貶為庶人!”
最後說話的這人,乃是曆經三朝的老臣,宣國公授予過特權,便是皇帝犯了錯,亦可以當面指責,莫說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皇子了。
“張閣老,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打小鬧,沒有這般嚴重吧?”皇後的臉上也終于挂不住了,趕緊提晏戍說話:“你又何必牽強附會,說什麼江山社稷?我晏雲王朝國富民強,是區區兒女過家家般的情情愛愛就可以影響的嗎?”
“是,皇後娘娘說的是!”鐘鹿呦擡高了聲音說:“皇後娘娘、各位大人,臣女與香王、陸雲容之間的事情隻是小事,還請各位大人不要想太多了,臣女很感謝大人們為臣女說話,今日本事歡樂的盛宴,莫要因臣女壞了大家的興趣,這些事情,說明白了也就罷了。臣女隻想請大家做個見證,第一,臣女的喜脈乃是因身中假孕草所緻,臣女清清白白;第二,臣女與香王早已一刀兩斷,往後,亦不可能再與香王有任何的牽扯;第三,永安侯府未曾虧待過陸雲容,然陸雲容的所作所為,寒了臣女父母和臣女的心,是以,往後永安侯府亦不再有“雲容小姐”,待太醫救陸雲容脫離了危險,香王就直接将她接去身邊吧;第四,臣女以及臣女的家人對香王和陸雲容并無欺辱、報複的心理,還請香王當衆收回“要誅我永安侯府滿門”的話!”
鐘鹿呦垂下眼皮,藏起冰冷的眸光。
不就是演戲?陸雲容能演,晏戍能演,她鐘鹿呦也能演。
隻是,她這場戲演下來,晏戍和陸雲容是一定要倒黴的!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