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一堆,可封墨言不為所動,甚至怒意更甚。
“不需要,我要一個人靜養,你帶他們走!”
小宇小宙站在
一旁,兩張期待的小臉這會兒都懵懂僵住了。
以前,是爸爸對他們好,他們倆不搭理。
現在,他們想要爸爸了,可爸爸卻讨厭他們了,要趕他們走。
小宙癟癟嘴,一副要哭的樣子:“爸爸……是我啊,小宙——那天我被壞阿姨抓走,是爸爸救了我……爸爸,我跟哥哥都不怪你了,你要快快好起來。”
不需要楊千語提點,孩子主動去哄那人。
一聲爸爸,聽在封墨言耳中,是天籁之音,可也叫他心頭劇痛。
宮北澤說了,出事前,他知道兩個兒子的存在後,一直耐心殷勤地讨好。
可小家夥們很有主見,認為他抛棄了媽媽,害媽媽受了很多苦和罪,心裡怨他——所以不管他怎麼表達誠意,小家夥都不領情,也不肯認他這個爸爸。
想不到,如今孩子們肯叫爸爸了,可他卻擔不起這聲稱呼。
他不想讓孩子們看到這個廢物一般的爸爸,不想讓孩子們同情爸爸。
他們心目中的爸爸,應該是高大強大,無所不能的,而不是這個眼睛看不到,身體動不了的廢人。
想到這些,他情緒更加激動,一手握拳捶在床面上:“楊千語你聽不見我說話嗎?!帶他們走!”
楊千語忍了許久,直到他這一聲怒吼出聲,她忍無可忍,将手裡的保溫桶重重一放:“封墨言你鬧夠沒!别以為你現在渾身是傷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可你有再多負面情緒,也不能在孩子們面前發洩!”
這陡然拔高淩厲的語調,把床邊兩個孩子吓得一激靈,眼眸圓瞪地看向媽媽。
因為媽媽平時對他們很溫柔。
就算他們犯錯闖禍了,媽媽頂多也就是嚴厲地批評一頓,從沒這樣發火過。
病床上的封墨言,因為眼睛看不到,對聲音極其敏感,被女人陡然一喝,也心驚肉跳了下。
但很快,又恢複淡漠冰冷的模樣。
楊千語看向兩個兒子,見小家夥們吓得一動不敢動,臉上驚魂未定,又歎了口氣,舒緩火氣。
取出手機,打了通電話。
“阿全,你上來下,帶孩子們先下去。”
挂了電話,楊千語交代兒子:“寶貝,阿全叔叔上來接你們,你們先回車上等着媽媽。”
“噢……”小宇應了句,轉眸看向病床,剛才還滿懷期待的臉色,這會兒也高冷倨傲起來。
“你惹媽媽生氣,壞爸爸!弟弟,我們走,别管他了!”
“……”楊千語沒想到大兒子會吐出這話,驚了下。
不過想着那人的可惡,被兒子罵罵也好。
她轉眸瞧着男人的臉,見他薄唇緊抿,眉心微微顫抖凝結,顯然聽了兒子的話心裡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