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楹喉嚨發澀,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你這幾日總是想将我推給旁人,難道在你眼中……我從不曾是你的妻嗎?”
“長公主。”沈墨寒眸色微暗,這一聲像是在強調她的身份。
他語氣尚且緩和,卻難掩其中疏離:“夫妻是明媒正娶三書六禮,十裡紅妝鳳冠霞帔,這些我都不曾給過長公主,也給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燕辭楹驟然攥緊了手指。
她從未求過要與他琴瑟和鳴,隻想伴他左右直至命盡。
難道連這點希冀……都不能如願嗎?
靜默間,耳邊隻剩下雪落的簌簌聲。
沈墨寒看着燕辭楹因輕咳而泛紅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沒在意,嗓音寡淡薄涼:“長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燕辭楹從未見過沈墨寒如此冷寂的目光。
她狠狠戰栗了下,隻覺心髒好似被一把尖刀絞得血肉模糊。
“另尋良人?”燕辭楹強壓住喉間撕裂般的疼,聲音卻仍止不住輕顫,“墨寒,你是……要與我和離嗎?”
沈墨寒沒半刻猶豫:“是。”
冰天雪地的寒意瞬間吞沒了燕辭楹,冷得她脊梁都在發疼。
但這痛,卻不及心底萬分之一!
曾經受盡萬千寵愛,被先帝視作掌上明珠的公主,如今不僅飽經風霜、疾病纏身,竟還要遭遇被抛棄的命運……
多可笑。
燕辭楹别開眼,死死掐住手心才忍下淚意。
她聲音輕得仿佛一碰就碎,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不同意。”
沈墨寒眉宇微擰了瞬。
他看着燕辭楹,深邃雙眸裡的情緒如洶湧潮水般起伏不斷。
但最後隻是解下大氅,将它披在了燕辭楹肩上。
“雪大,我送長公主回去歇息。”
這話語如此關切體貼,可沈墨寒那寡淡冷然的語氣分明絲毫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