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包袱中翻找着木雲甯的畫像,想問問露水是否見過,可是怎麼也沒找不到,甚至連歐陽澤的畫像也不見了。
歐陽淇急了,抓住露水的肩膀,搖着她問:“畫呢?我的畫呢?”
露水被搖得骨頭都快散架了,被他臉上的神情吓到了,努力向後撤着,蹙眉使勁搖頭道:“你放開我,我不知道。”
“吱呀”一聲,門開了。
歐陽淇一恍神,露水掙脫了出去。
來人一臉淺笑,高貴而優雅。
露水微微俯身,向她行禮,而她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露水退下。
她向前走了幾步,将手裡的畫像打開,展示給歐陽淇看:“你在找她?”
來人身上散發出來沁人心脾的藥香,使歐陽淇很快平靜了下來。
說來這人也是怪異,天下女子都喜塗胭脂水粉,戴金銀玉石,而她偏好以藥材為飾。
歐陽淇聞言,點了點頭,不抱希望地問:“敢問姑娘怎麼稱呼?可曾見過畫上之人?”
“我叫沉煙。”微笑着收起畫像,又說,“畫上之人,我剛見過。”
歐陽淇大喜,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還望沉煙姑娘告知在下,畫上之人現在何處?”
“不急。”說着,沉煙叫露水去取筆墨,“我看公子談吐文雅,氣質不凡,想必非富即貴。畢竟你也看了,我們這裡窮困潦倒的,還需要公子多接濟接濟才是。”
露水把筆墨端來,沉煙繼續道:“我知道,現在公子身上并無閑錢,所以想請公子寫張字句,來日奉上。”
歐陽淇微微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聽人把打劫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的,而且還是從一個十七八歲,容貌姣好的姑娘口中說出來。不過,他也沒得拒絕。
接過筆墨,寫下幾行清秀的字體,突然停下,頭也不擡地問:“要多少?”
沉煙莞爾一笑,晃了晃手裡的畫,饒有興味地看着歐陽淇:“你覺得她,值多少?”
“她是我的全部!”
歐陽淇捏着筆的手上,青筋暴起,差一點将筆捏斷。
沉煙連忙安撫他說:“公子誤會了,我隻是向你提供她的信息,不是綁架勒索,給點小錢就好。”
歐陽淇黑着臉,在紙上寫下“黃金萬兩”。
“畫上的姑娘剛去了‘木宅’,公子西行二裡即到,且快去吧。”沉煙滿意而小心地收起字句,又給露水使了個眼色,“隻是公子帶的包裹,且先在我這裡放一放。等黃金萬兩到了,便還給公子。”
不等歐陽淇反應,露水已經拿走了他的包袱。
歐陽淇狠狠看了沉煙一眼,看不出她笑裡的含義。從始至終她一直都是粉面含笑的,話語也很溫柔,字字句句也謙卑恭敬,細想去卻讓人不寒而栗,就像綿裡藏針,笑裡藏刀!
因為他心系木雲甯,便匆匆起身穿上外袍,離開了這是非地。
其實他并不确定木雲甯是不是真的在那裡,聽沉煙所言,應該是在的,那樣最好。但如果她不在,他又能怎麼辦呢?他又要去哪裡找她?
他騎着馬飛奔着,刻意讓自己忽略掉木雲甯不在那兒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