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
沈橙沖上來抱着她,他的衣服跟頭發是濕的,而滾燙的身軀如同火中紅炭,燒得她肌膚發疼。
這一瞬間,他像是街邊遺棄的幼犬。
顫抖、哽咽、不安、害怕。
他在她的身上瑟瑟發抖,眼淚掉個不停。
陳斯甜氣得眼睛發紅,将人給強行架開,警告道,“喂,我女朋友,你他媽的适可而止啊,不要以為你生病老子就不敢揍你!”
“女……朋友……”
女朋友,女朋友,她是其他人的,女朋友。
他再也觸碰不到的身份。
前男友的力氣仿佛被抽取而空,軟了手腳,反複呢喃着,又慘然一笑,他撥開了男生的胳膊,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出門衛室,又啪叽一聲,摔倒在水灘中。
雨後的髒水濺了一身。
俊秀的面容沾了泥與腐葉,如同發黴的瓷。
他伸着手指,試圖抓着什麼,最終無力垂落。
沈橙高燒昏迷過去。
而再次醒來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熊家父母守在身邊。
“醒了?!”
熊母喜出望外,抓着他的手。
“你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想吃什麼?媽,媽給你買粥好不好?”
沈橙的臉龐毫無血色,嘴唇蒼白,邊角裂開,隐有血絲。
頹廢得不成樣子。
他的目光很空,空到承載不了任何有重量的情緒。
“……走了?”
他吐出兩個字。
“什、什麼走了?”
沈橙轉過頭,呆滞看着窗外,又緩緩閉上了眼。
他不再出聲。
錐心的疼從腹部傳到尾脊骨,一點點剝離他纖細敏感的神經。
好疼。
但對她來說,送他去醫院已經就仁至義盡了吧,又怎麼會管他餓不餓疼不疼。他在門衛室守了一整晚,值班人員說,五樓倒數的第二個房間就是她住的地方,那燈,從淩晨一點亮到了三點,他就撐着那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每一秒,每一分,都是煎熬,都是刀刃。
兩個小時他們在幹什麼?
單是想一下細節,他就煩躁得想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