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頁)

  再看壺胎,可能由于經常使用,這把大茶壺的壺蓋有些破損,被店家用一條細繩系住壺扣,系在在壺柄上。同樣,壺口也有些小沖,但不影響觀感。

  總體來說,這把壺保存的相當完好。

  從破損和小沖處可以清晰的看到壺胎,完全看不到顆粒狀高嶺土,這應該是一把陶壺,但陶壺燒成白玉色,這就很少見了。壺胎細密,呈現玉狀結構,這并不是說這把壺是玉器,而是說壺胎燒制的非常完美。

  等鄭胖子點完菜,夥計走出包廂後,盧燦碰了碰鄭胖子,又指了指這把壺,“這壺有點意思。”

  “怎麼了?”他一手拿着壺柄,一手扶着壺嘴,将整個壺端了起來,端詳起來。

  這麼看要比剛才的清晰多了。盧燦蹲下身子,斜側着腦袋看壺底,壺底有款,但不是官府款或者年号款,而是一枚印章款,有些模糊的四個字“仲玉自作”。

  這是一個叫仲玉的人自己制作的一把壺。

  這個人很有意思啊!自作用壺,這在曆朝曆代都有不少,但通常都做些小巧的捧壺,以作賞玩之物,還真沒聽說過誰做這麼大的“蠢貨”。

  盧燦又伸手摸了摸壺底及邊緣,心底有些拿不定主意,這究竟是誰?曆史上字仲玉或者号稱仲玉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看過之後,盧燦示意鄭光榮放下這把壺。他們的行為也引起其他三人的關注。

  “怎麼?這把壺也是古董?”褚偉健也探頭過來看了看,沒看明白問道。

  “應該是個古董,不過我看不明白。”鄭光榮雖然也有點古董常識,但對這壺一竅不通,他看了看盧燦,想聽聽他是怎麼分析的。

  盧燦正低頭沉思,沒聽見兩人的對話,坐在他身邊的孫瑞欣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哦!”他這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一把明末清初的陶壺,民窯燒制,有點價值。”

  聽說是民窯燒制,而且還難以判斷是何人所作,這把壺的價值就非常有限了。

  大家都沒了興緻,連鄭光榮都沒再聊。

  湘菜極辣,但下飯。陸遠飯鋪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大家一邊唏噓一邊喝水,還不忘誇獎這裡菜做的地道。

  盧燦也被辣的不要不要的,不停的喝茶水緩解。

  吃完飯後,茶水空了,他便拿起這個比普通茶杯大一号的杯子翻看。同樣是白陶所制,單個杯底都有編号,自己的杯子下面寫着繁體的“肆”字,應該是編号第四的陶杯。

  見孫瑞欣也喝完水,再翻看她的杯子底部,寫着“陸”。

  他明白,這應該是一整套的茶具。呵呵,這就很有價值了。

  “鄭叔,我想買下這套茶具。你能幫我談談嗎?”一餐飯的功夫,他終于推斷出這個仲玉究竟是何方人物了。于是,在走出包廂去前台結賬的時機,和鄭光榮說了這件事。

  “很有價值?”鄭光榮低聲問道。

  嗯!他點點頭。

  鄭光榮見盧燦很認真,便重新上樓去找老闆。

  盧燦結完帳,與他們三人在門口等了片刻,鄭光榮便回來了,手中提着個塑料袋,裡面正是那把茶壺,還附帶着八個大茶杯,一共花了六十五港元。

  回程的路上,盧燦心情很不錯。

  “這把壺的制型與風格,還有材質釉色,都是明末無疑。”面對鄭光榮的追問,他拿着壺指了指兩幅圖,對他說道。

  鄭光榮點點頭,雖然水平不咋的,但這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陶器燒制的溫度要略低于瓷器。這把壺的釉上彩制作過程類似于“鬥彩”——成坯之後燒制成胎,再度上釉上彩進行低溫燒制。

  “這句話出自李綱的《憶江南》,表現是對自己年華易逝,志不得償的哀歎。”他又指了指那句“斟酌嫦娥憐我老”說道。

  “結合仲玉自作這一底款,不難猜出,這人應該是明末的一位名臣,而且有着強烈的抗清意願的名臣。”他再度指了指提款上的“仲玉自作”四個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