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沒有一件大器(高度超過四十公分的瓷器)不說,還有有二十四件老仿。剩下十九件的時間範圍都集中在明清瓷器,其中明代兩件,清代十七件。而這十七件中,還有十一件是道光、鹹豐朝的生活用瓷。
盧燦挑挑撿撿,也隻挑出八件瓷器。
這八件瓷器,按照歐洲現有的中國瓷市場價格,也就在二十萬美元到三十萬美元之間。
顯然,還存在巨大缺口。
盧燦示意昆希,注意這八件瓷器,可不能被人掉包,自己抱着雙臂,朝托馬斯走去。
“都看過了?”
兩人一直注意這邊,見盧燦過來,嘉妮率先站起身來,拉過一張椅子,讓盧燦坐下。
托馬斯為盧燦倒了一杯新煮的咖啡,笑容很親切,“怎麼樣?對我為您準備的交換品,還滿意嗎?”
盧燦呷了口咖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托馬斯先生這是欺負我年輕呢?”
“有什麼不對嗎?”托馬斯的表情似乎很“驚詫”,放下咖啡壺,“維文先生鑒定銀器的功底非常深厚,又聽嘉妮說起過,你準備自己開設一家瓷廠,我怎麼因為你年輕而小看呢?”
旁邊的嘉妮眉頭一皺,瞪了托馬斯一眼,似乎在責怪他多話。
聽他說完,盧燦呵呵笑了兩聲,“托馬斯先生,你準備的瓷器中,我隻挑選出八件,至于其它的嘛,你還是自己收藏吧。”
盧燦并沒有當場攤牌,對方将真假貨色混在一起,讓自己挑選。這是眼力的考校,本身不能算是做局——那些老仿也可以算是古董,成不了做局的證據。
當然,這并不說明他沒有設局之心。
盧燦攤攤手,“圖盧茲瓷廠的收藏,與其超過百年的制瓷曆史,并不相稱,而且這一樓展示的圖盧茲瓷器,也并非精美絕倫。難道托馬斯先生認為我不足以去二樓參觀?這還不是欺負我嗎?”
他調侃式的點明對方用心,算是給對方一個面子。這讓托馬斯哈哈大笑,“維文先生不僅眼光獨到,而且富有智慧。這種人,自然有資格到我的二樓收藏室參觀的。”
托馬斯叩叩茶幾桌面,并不因為老仿被挑出來而失落,笑得像頭老狐狸,“維文先生想要去二樓看看,在此之前,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您手中那兩套銀器的價格?”
很顯然,那件羅菲尼的花插,他并沒有看在眼中。
“可以,托馬斯先生報個價格吧。我可以保證,會按照歐洲中國瓷現有價格,來換取你祖上留下來的中國古董。”盧燦在看完一樓的藏品後,就已經下定決心交換。
樓上有什麼,還不知道,但肯定精品衆多。隻要看放在一樓的那件三英戰呂布的将軍罐,就可以推測到二樓的東西更好。
要知道,那件将軍罐,二十年後,任何一家博物館,妥妥的國家二級文物。
“六十五萬……”他想了片刻,報出一個價格,稍後又強調兩個詞彙,“美元!兩套!你看怎麼樣?”
這是一個中等偏下的價格,不過也不算太離譜。
盧燦沉吟半晌,擡起頭來,“這個價格不是不可以接受。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您說。”見盧燦有答應的傾向,托馬斯立即坐直身子,問道。
“剛才看到保險櫃的一側,有幾幅破爛的卷軸,不知道托馬斯先生舍不舍得……在交易結束後,讓給我,做個紀念。”盧燦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穩,波瀾不驚。
是的,剛才托馬斯搬運瓷器時,盧燦已經看到,在保險櫃一層的邊角處,堆放着幾捆卷軸。那是來自中華文化圈的古字畫,而且極有可能是來自皇宮的字畫!
如果說中國古瓷在歐洲還有一點名氣的話,那來自中原的字畫,此時在歐洲,隻能算是“符咒卷軸”。
從七五年年到八零年之間,除了香江的佳士得和蘇富比,有古字畫拍賣,在歐洲,這五年中,兩大拍賣行,竟然沒有來自中國的古字畫拍賣成交記錄!
注意,這裡說到的是“古字畫”,而非現代畫(油畫、水粉、版畫類)。
這五年中,出現在歐洲拍賣會上,來自香江、台島、内陸的油畫、水粉、雕塑,還是有不錯的成交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