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燦一見,啊呦喂,這位老太還想撿剛才那個惹禍的空塑料瓶子。這種瓶子,兩隻可以賣一毫(零點一港元),孫立功祖孫當年也沒少撿過。這種事沒什麼可鄙視的,此時的香江,家境差的人多了去了。隻是,老太太吓成這樣,竟然還沒忘這事,讓盧燦有些愧疚。
他連忙跑過去,幫她撿起來,“阿婆,我送你回家吧。歇息好了,再出來。”
寶靈街不遠,就在前面三四百米的岔口中,開車兩分鐘就到。這輛路特斯質量還不錯,尾部都沒癟,留下三條指頭長的刮痕。
“後生仔,不用了,她家嬸婆(媳婦的意思)來了。”有人指着不遠處,那邊,一位有些黑瘦的中年婦女,她的前面跑着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慌慌張張,正向這邊奔來。
……
将錦盒送進收藏室,重新拉上暗門,那件師門仿制的菱花棱壺,被他單獨帶出來。
盡管沒能瞞過賈文東的眼睛,但這件仿品,至少能欺騙香江九成以上的收藏家和鑒定師,這已經是精仿赝品,盧燦能從中揣摩到很多東西。
這把壺的制作人,是師門北支的長輩所做,極有可能是張博駒張老的師傅親手所制。
之所以他一眼就認定是師門北支的前輩所為,因為南派所擁有的《金石秘錄》中,根本就缺這一項,盧燦所會的茶壺作僞,全是上輩子古伯教授的。
古伯是否擁有《金石秘錄》,他不知道,也從未發現過,古伯去世後,他的遺物中也沒有發現任何這類的文字書籍,不知道他藏在哪兒。
因此,在北派作僞的很多技術上,盧燦學得并不完整。就像制壺,他隻是粗有涉獵,現在,有這把精品師門制壺,慢慢揣摩,他的制壺之術,會有大幅度提升。
坐在書房的紅木靠椅上,把玩着這把師門精品壺,嘴角微翹。今天還真是有意思,開車吓着一位老太太,竟然是玉女的奶奶。隻是這玉女,很不名副其實,帶着牙套,黑框眼鏡,十足十的醜小鴨,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鴨蛋臉,他還真的沒認出來。
“阿燦,在家嗎?”正想着今天的“車禍”呢,樓下響起一聲粗嗓門。
不用猜,是鄭光榮,隻有他來盧家,不用通報,大嗓門。
“哎,鄭叔,我馬上下來。”昨晚回來到現在,還沒見到他,不知瓊省那邊的海黃事情,他忙得怎麼樣了。盧燦放下茶壺,帶上書房門,匆匆下樓。
“咦?譚老闆怎麼來了?”客廳沙發上,還坐着一位熟人,調景嶺的譚衛東。自己上午還尋思着有空的話,去找找譚衛東,再走一遍調景嶺,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盧燦家中,不知道什麼好事?
譚衛東笑呵呵站起身來,“當不得譚老闆這一稱呼,我呢,準備跟着鄭老闆發财。這不,來見見你這位源森居的股東。”
源森居在成立之初,盧燦的父母,盧平夫婦出力不少,并且投入一定的股本幫鄭胖子開起來,因此盧燦也算是股東之一。
“這是怎麼說的的?鄭叔,我不明白呢。”盧燦招呼兩人落座,自己選擇在鄭胖子身邊。
“你先去南邊,後去歐洲,這前前後後一個多月,不知道還不正常嗎?”鄭胖子逗趣了一句,不過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盧燦一番,又說道,“怎麼曬黑了?歐洲太陽這麼毒?”
這就是關心了。
“嗨,去見路易斯·嘉裡教授,曬了一天多太陽,就變成這樣。”盧燦拍拍胳膊感慨道。
兩人有段時間沒見面,寒暄幾句,鄭胖子說起譚衛東的事情。
“譚老闆看得上源森居,想要在台北開家源森居的專賣店,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的。”
譚衛東随後補充幾句,盧燦明白過來。
譚家搬離調景嶺,淺水灣那地帶,好是好,可是不能坐吃山空吧。譚衛東本人又沒有太多的資本和手藝,怎麼辦?前些日子,譚衛東随着父親譚玉明,去台島找關系,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份體面點的工作。
台島最近幾年經濟發展不錯,可是,小小島嶼上盤踞了幾千萬人,工作更不好找,體面的工作?你一個調景嶺的遺民,還是别想了!這事譚玉明的一位老友當面說的。
譚衛東有些郁悶,在台北亂逛時,還真的被他發現一條商機。
台北經濟發展不錯,四處蓋商場蓋民居,家具裝修生意非常紅火,他想到挺聊得來的鄭胖子,前些天彼此還約定去調景嶺淘換老東西呢。
源森居的明清仿古家具,在香江賣得很火,在台北是不是也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