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7頁)

  曾我蕭白?曾我畫派創始人的作品?

  坂本五郎一愣,腦海中很快想起中田駿上當的那兩隻瓷器,眼角餘光自動掃了掃盧燦。那年輕人正笑眯眯看着這邊的對話,一副不關他事的模樣。

  隻是這一眼,盧燦就徹底斷定,他肯定知道中田駿的事情。這件事情如果是自己出面,一定賣不出高價錢。即便是真品,依舊如此,這是一位收藏老手的本能。

  “确定是曾我蕭白的作品?”收回目光,坂本五郎追問道。

  “不敢确定,但我問過一些收藏家,他們認為可能是。這不,明天準備送去台北故宮,請那些大師幫忙看看。”鄭胖子說得一本正經,連台北故宮都扯出來。

  鄭光榮又微笑着與金克成及另外一位中年人握手,還順便輕聲問了句,“兩位知道坂本大師的目利費是多少嗎?”

  目利是東瀛人對掌眼及撿漏的一種專稱,意思就是靠眼睛獲利。這句話很明顯就是說給坂本五郎聽的——這件物品我準備收藏,你的鑒定,我會按照市場價給掌眼費用的。

  “我會在四十五分鐘出來,到時候一樓宴會廳見。”坂本五郎揮揮手,答應下來。

  ……

  坂本五郎三人離去,盧燦隐約聽到金克成似乎在用日語提醒坂本,不能上了那倆人的當。那坂本給人的感覺很謙遜,還對金克成的提醒表示感謝。

  見盧燦還站在原地,鄭光榮回身拉了他一把,鄭重的交代道,“這件事交給我,你就不用參合,稍後隻帶眼睛看,不要插話。”

  計劃趕不上變化。

  剛才在湯池中,原本是讓盧燦明天上午帶着兩扇屏風,去拜訪坂本五郎。

  可剛才盧燦第一聲招呼,坂本五郎的神色就有些奇怪,神色很警惕或者說很難以置信的模樣,這讓鄭胖子果斷選擇自己上。

  盧燦點點頭。

  中田駿的事也給他一個教訓,收藏圈中,好名聲難養,壞名聲遠揚。哪怕中田駿的那件事,盧燦能洗脫幹系,但給人的印象還是差上一籌。

  此時收藏圈,誠信還是主流,遠不是二十年後,圈中坑蒙拐騙偷盛行的亂狀。

  如果盧燦是拿着兩件假貨,準備去坑坂本五郎,估計鄭光榮也不會幫他。至于當年坑中田的事情,盧老可是在旁邊一言不發,看孫子教訓東瀛鬼子。

  “走,趕緊的!回房間,把那個什麼曾我蕭白的一些東西說說,我稍後還要糊弄坂本呢。”鄭光榮再度拉了盧燦一把,急切的說道。

  “嘿嘿,鄭叔,你剛才記坂本的資料,可是溜熟哦?”盧燦郁悶了一晚上,終于在這會扳回一點點顔面。

  回到房間,隻有丁一忠在看守這些物品。喬曲明和譚衛東,被孫培新拉着去逛士林夜市,三人還沒回來。

  “阿忠,我和阿燦聊點事情。你去對門我的房間,把門打開,注意點看有沒有人在走廊偷聽。”鄭光榮是老江湖,他把對門的鑰匙扔給丁一忠,吩咐道。

  “欸!”丁一忠閃身出門,順手将門帶上。

  “你說吧,我能記得多少記多少,記不住也沒關系,反正是我去求教他。”雖然這麼說,但鄭光榮還是很認真的找來筆和本子,攤在面前。

  時間很緊,盧燦琢磨一會,便開口說道,“記住兩個方面,您對東瀛畫派在外人看來就不陌生,就有資格對曾我蕭白的作品提出疑問。”

  “那還不趕緊說?”鄭胖子敲敲筆記本。他稍後要去裝樣子,怎麼得有點樣子吧。

  “第一,您需要記住狩野畫派。”

  “這個畫派是宗族畫派,代代相傳的。第一代狩野景信,他的畫作沒什麼藝術性,主要給幕府作畫,但正是他,啟迪并教會自己的兒子作畫。”

  “他兒子是狩野畫派的創始人,狩野正信。”

  “代表作有東京中村家的《周茂叔愛蓮圖》,栗山家的《崖下布袋圖》和京都真珠庵的屏風畫《竹石白鶴圖》”

  “他的畫作特點是水墨山水不是以筆墨表現禅意,而是輪廓清晰,線條化明顯,這正是糅合了東瀛藝術中固有的纖細風格所形成的新的特色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