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3頁)

  丁一忠和另外幾人,将箱子擡出來。

  “你來還是我來?”盧燦笑嘻嘻問阿爾達汗。這些箱子雖然是自己發現的,可現在的主人依舊是阿爾達汗。

  “切,跟我還弄這套?”阿爾達汗白了他一眼,揮揮手。

  有人比盧燦手快得多。

  李林燦蹲身,拂去箱子上面厚厚的灰塵,露出柚木特有的絲線紋。柚木防潮,箱體還塗有厚厚的清漆,這讓盧燦心中安定很多。

  敲掉挂鎖,李老将第一隻箱子打開,一股淡淡的樟腦味道撲面而來,而箱子四周,塞滿了木刨花,這東西防潮性能杠杠的。

  盧燦徹底放下心來,裡面的東西,沒事。

  四隻箱子相繼打開,一共有布囊封套的卷軸二十七幅,應該是字畫。李老和盧燦都明智的沒有選擇打開——長時間封存的字畫,冒然打開肯定會有破壞。

  箱子裡面最多的還是書籍。

  盧燦戴着手套,從書箱最上面拿起一本,檢查其書籍保存狀況。

  這是一本鹹豐九年廣元塍印社刊印的《三字經句釋》,書籍保存的尚好,未曾出現黏頁,但有輕微的脫水狀态,因此,在翻閱起來,有點不太柔順。

  盧燦正準備将這本書放下,眼睛瞄到封皮上,嘴角微翹,自帶三分笑。自己這手氣,還真不錯,這本《三字經》挺有收藏價值的。

  擡頭看看李林燦,老爺子蹲在箱子前,正在一本本翻看檢查。

  得,逗逗他老人家,免得他一天到晚脾氣臭得不得了。

  “老爺子,您知道《三字經》作者嗎?”盧燦笑着問道。

  “《三字經》作者?王伯厚嘛,這你都不知道還學鑒定?你家老爺子還港大教授?我看你還是回爐,從基礎學起吧。”老先生頭都沒擡,諷刺送達。

  王伯厚就是王應麟,王應麟晚年教育本族子弟讀書的時候,編寫了一本融會經史子集的三字歌訣,據傳就是《三字經》。

  “那為什麼這本鹹豐九年廣元塍印社刊印的《三字經句釋》,寫的是區适子手著?您老是不是記錯了?”盧燦故意放大聲量追問,看看這老家夥究竟水平有多深。

  盧燦所問《三字經》的作者究竟是誰,堪稱是一樁曆史懸案。

  得到廣泛認可的是王應麟;但明末清初的屈大均在《廣東新語》一書中,認為是順德人區适子所著。後世有人為區适子正名,找了十多年的證據,發表論文,力證《三字經》是區适子所創作。這篇論文掀起一波輿論浪潮,盧燦也有所耳聞。

  “哦?你那是登州先生的《三字經》?”老先生果然來了興趣,站起身來,接過盧燦遞過去的《三字經》。

  很明顯,老先生知道《三字經》作者紛争一事。

  不過,他的表情很讓盧燦意外,這位老先生“嗤”笑一聲,很不屑的彈彈書頁,“我就知道是李畲光編寫的。哎,鄉黨鄉黨,真正是一葉障目,難見泰山!”

  嗯?難道老先生真的在這方面有考證?他有确切的證據證明是王伯厚所著?

  “怎麼說?”這次,盧燦是真的來了興趣。

  “李畲光是鹹豐九年的探花郎,粵省順德人。他高中探花後,鄉紳聯名請他為鄉梓留下‘福音’。這位探花郎,早年貧窮,無人理睬,曾落魄到在兩個村莊兼職私塾先生。不過,這人有志氣,在做私塾先生時,注解了一套三字經。”

  “鄉紳拜求到他時,他便把這套自己注解的三字經,送給他們。呵呵,估計他故意拿着這套東西,讓那些鄉紳們好好反思,當年是怎麼看輕自己的?”

  “這個人氣節不好!”老先生對李畲光很不感冒,“研究曆史就好好研究吧,可他挖空心思投其所好,專門研究蒙元金清的曆史,而且研究出來的結果,都是馬屁!”

  呃?盧燦對這位李畲光,還真的不甚了解,可這和鄉黨……有關系嗎?

  “怎麼沒關系?”他橫了盧燦一眼。

  “屈大均哪裡人?”“粵番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