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徳軒珠寶總部,位于沙田大圍約,距離田樂群家所在的田心約,并不遠。
母親大壽,田樂群昨天晚上就回鄉了。今天去田家,盧燦代表自己,辛嬸代表盧家,倆人一道去給田母賀壽。
盧燦不太喜歡去田家是有原因的。
田樂群的父親田思崀(音郎),是個老實巴交的蝦圍子(養基圍蝦的人,養魚的稱之為魚圍子),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南方男人。可即便是這樣的人,他還娶了兩房媳婦。
田樂群的母親是大房,與田父結婚六年,才生下一女,就是田樂群,此後再無動靜。為了續宗,田思崀在1966年又娶了二房。這二房肚皮争氣,第二年就為田家增添了一個大胖小子。也就是田樂群同父異母的弟弟田新。
田新出生後,二房在田家的地位暴增,口舌開始變得毒辣尖銳,田新更是受一家子寵愛。盡管田母和田樂群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可依舊把這田家苗裔疼到骨子裡。
盧燦就是看不慣他們家的這種做派,所以不太喜歡……
“你還看不慣?”聽盧燦這麼說,辛嬸直接伸手,笑着在他肩膀上扇了一巴掌,“你小時候在家中受寵程度可比田家小娃,還厲害!”
“你奶奶都不允許你哭半聲!”
“我剛進王家門時你還小,有一次我扶你騎木馬,結果你吓得哇哇哭,你奶奶趕緊把你抱走,害得我被公公罵了半天。”
還有這事?盧燦摸摸後腦勺,尴尬呢。
“對奶奶,我都沒什麼記憶了。”盧燦的問話似乎是在感慨。
“老太太啊……”辛嬸沒留心他在套話,似乎在回憶,很長時間後,歎息一聲,“是個好人,雖然性子散淡了些。”
散淡?這個詞彙怎麼理解?放在辛嬸的語境中,似乎并非褒義詞。
盧燦再盡力去挖掘一些對老太太的回憶,竭力拼湊她的形象,似乎也能理解。散淡,也可以理解為老太太對盧家複興的事情,并不上心。因此,這讓附庸的王家,對老太太不是很滿意?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盡管從英國回來後,盧燦一再叮囑自己,老太太背後的故事一定不簡單,極可能是現在的自己所不能觸及的,可是,有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想一想。
辛嬸自己也醒悟過來,她燦燦地笑道,“算了,不提這些事。現在咱們盧家,不是挺好的嗎?你也長大了,媳婦都算是進門了,這就好……”
田心村位于獅子山下,城門河邊,堪稱上風上水的寶地。田樂群的老家,位于田心村的外圍,她們家隻是田氏宗族的遠支,住不得宗族祠堂附近的高牆大院。
車子停在平房小院子外,立即用來一幫孩子,将車團團圍住。有幾個孩子興奮的跳躍着高喊,“新姑爺來了!”把盧燦叫得臉色泛紅。
“去去去!别亂叫,這是我姐夫!”孩子頭粗粗壯壯,十三四歲的模樣,正是田樂群的同父異母弟弟田新,姐弟倆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阿新,來來來!幫忙拿東西!”丁一忠打開後備箱,盧燦抓了一把巧克力,塞在田新懷裡,拍拍他的腦瓜,“分給小朋友,可别自己一人獨吞哦,會吃壞牙齒的。”
那幫虎孩子們,嗷嗷叫的,圍着田新分巧克力去了。
聽見動靜,田樂群出院子看了眼,見盧燦到了,連忙走過來,一身淡粉色旗袍,嬌嫩的肌膚相映成輝,真是人比花嬌。
見盧燦盯着自己看,她翻了個白眼,甜甜的喊了聲:“辛嬸!”
呃?不是和自己打招呼?
不一會,院子裡湧出一幫人,當頭的那位黑瘦的中年人,正是田父田思崀。他咧嘴笑了兩聲,“你來了……王家嬸子,來了。”
看盧燦和丁一忠從後備箱往下搬東西,田父身邊面容有些蒼老的婦人,也就是田母,合着手掌,抱怨一句,“你這孩子,來就來呗,帶這麼多東西幹嘛?”
“哎喲,大姐,你就等着享福吧。群姐兒找到一個好歸宿,還不美得你?也不知我家的那個田新,以後娶親要花多少?欸,想想都愁人……”說話的是田樂群的姨娘,田思崀的二房。她今天打扮的同樣花枝招展,正盯着丁一忠從車内往下搬的一隻隻硬皮紙箱子。
盧燦今天帶來的禮物,确實不少,盧嘉錫老爺子親自安排人督辦的。
田家五人,一人一身新衣服,嘉麗服飾定做的。還有四箱從内陸弄來的茅台,兩箱子洋酒,兩箱子葡萄酒,半扇豬肉,五十斤牛肉,新剝皮的羔羊一隻,還有各類點心、果幹、茶品、糖果四箱,時令水果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