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3頁)

  他忘記自己剛剛還在想的理論及文化的重要,這就是東瀛文物鑒定中非常受重視的“背景考據”。

  盧燦揉揉眉心,還真是,自己疏忽了。

  将這方硯台從硯盒中取出,硯台正面隻有紋線,背面有兩行字及一個家族徽标。

  “赤間石出”“繩田大名作”,這兩者好理解,但是後面的徽标,就有些難以确定。可是,恰恰這一徽标,就是老者今天求解惑的主要内容。

  整個徽标外部為圓圈,内部為三橫杠四豎條,構成一個方形格子。

  這種家族徽章,在東瀛戰國時期,小諸侯小領主多如牛毛,基本上每個家族和領主,都有自己的盾徽和紋章,這……怎麼找?

  他吃虧就吃在對東瀛戰國時代的曆史,不如落合俊典熟悉。

  難怪那家夥說“我不欺負你”!

  盧燦一時間有些頭大!

  此時,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放棄——别耽誤後面鑒定的時間。

  盡管心底有些不甘,可盧燦還算是個明智的人,在研究三分鐘沒結果之後,他果斷拿起硯盒,準備将硯台重新裝進去。

  一翻盒蓋,隻見這塊紅松木盒蓋上,炭印(用燒紅的鐵片直接烙在木片上形成印記)着兩個模糊的方塊,像是钤印。

  連忙将盒蓋湊到眼前,盡管炭印時間很長,字迹模糊,他的目力好,隐約發現這兩方炭印是四個字“朱槍”“松風”。

  再看看這一方赤間硯,盧燦徹底放下心來,長長的吐了口氣。

  絕處逢生的“趕腳”啊!

  這是東瀛戰國時期的一代傾奇者,前田慶次郎使用過的硯台!

  傾奇者,就是奇裝異形的人,也就是現代人常說的“玩個性的人!”

  這人傾奇到什麼程度呢?這裡有個小故事。

  豐臣秀吉帳下五大老之一,戰國時期的名臣上杉景勝,想要招攬慶次郎。于是,下請帖,請他來喝酒。時值盛夏,前田慶次卻穿着棉衣棉褲,與上杉景勝喝酒打屁,非常從容。上杉景勝以為奇,任命他為一千石官職(中高等官職),這家夥,毫不緻謝,直接說道,“錢不錢的無所謂,幫你也可以,以後你别管我就行了!”

  就是這麼各色!

  他的作戰風格同樣怪異——兩軍陣前和歌、跳舞、甚至脫褲子的事迹屢見不鮮。

  成敗論英雄!

  這種“神經病”,還真的成為戰國時期的一代名将,不僅如此,他的文學才華相當突出,其連歌、音樂等藝術才華皆名冠當世。

  盧燦之所以能認定,這方赤間硯是他的物品,正因為前田慶次有兩件寶物,一是寶槍朱槍,二是寶馬松風。

  炭印“朱槍”“松風”正是他頗為喜歡這件赤間硯的具體表現。

  鑒定到此,已經完成大半,可是,如果就此認定,這家徽是前田家的,那就錯了!

  前田家的家徽,是三環套月,與這種圓中套方格的徽标,可謂迥異。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與前田慶次的身世有關。

  慶次并非前田家的親生子,他原為泷川益氏之庶男(偏房兒子),出生貧寒,不受重視,被送給前田久利(前田家的家老)當養子。

  前田久利去世後,慶次郎和前田家的新家主前田利家的關系不好,因此很長時間他都在猶豫,是不是該返回本家,也就是泷川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