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和洋洋得意,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揚揚後說道,“我怎麼诳你了?黑紙白字,我可沒拉着你簽字對賭哦?”
“可你事前根本就沒提,你找了個新加坡車手來替你出戰。你這不是诳我是什麼?”
“那是你傻!”孟子和輕蔑的看着他,“合同上說的是車隊,郭少,你懂車隊什麼意思嗎?我有個副駕,在我不舒服的時候替我出戰,這不很正常嗎?”
盧燦算是聽明白了。
最近香江特别流行賽夜車——夜裡十二點之後在中環賽車,誕生了不少賽夜車的車隊,并衍生出此後流行十多年的賭車博彩。
孟子和與郭炳坤都趕潮流,也有車隊,孟子和玩了個心眼,用新加坡車手替賽,赢了郭炳坤十萬錢。
此時香江富家子弟的豪奢之風,尚未興起,十萬錢對郭炳坤而言,也是個巨大的數字。
這不,兩人到茶館上演一出躲債和逼債的狗血劇。
見孟子和拿出當初簽訂的對賭協議,郭炳坤軟了,“老孟,可不帶你這樣的啊,又不是說不給,寬限幾日罷了。”
孟子和連連搖頭,“郭少,你說籌款,我都等你一周時間了。今天難得遇上,怎麼也要給兄弟個交代。要知道,我養一支車隊,也要花費的。”
“你等我幾天又怎麼了?我真的在籌款呢。”郭炳坤見他不松口,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手中有一幅畫,我家過世老頭子留下來的,找佳士得的鑒定師看過,至少值三十萬。”
“可你也知道,佳士得那邊,春拍已經過了,秋拍要到十月份。你說,我一時間到哪兒給你籌款?”
“别扯了,你有值三十萬的畫?”孟子和半信半疑。
“真的!我今天上午去佳士得,畫還在車中。這畫還是當年一位歐洲商販抵押給我父親的。是幅國外油畫,挺不錯的。”為了讓孟子和相信,鄭炳坤想盡辦法說服。
“豹子,你幫郭少走一趟,去他車裡把畫取上來。”孟子和揮揮手,對身後的一位随從說道。
說完他又扭頭對郭炳坤招招手,“兄弟,說一千道一萬,你怎麼着也讓我見識見識。車鑰匙拿來吧。”
“如果是真的,我寬限你一個月,一個月時間夠你處理這幅畫了吧。至于利息嘛,就兩成利,怎樣?”
郭炳坤一時間有些無奈。今天算是在美女面前丢了大面子!算了,解決眼目前的事情重要。他掏出車鑰匙,扔給那個叫豹子的随從。
盧燦最近都在鑽研西方油畫,所以許胖子用去看杜菲的油畫來騙車子,現如今又有人主動将油畫送到茶室。該不會是針對自己的局吧?他頓時有些懷疑。
想想應該不會,在郭炳坤和孟子和的眼中,自己不過是個小老闆,不值得他們這些豪門子弟設套。
等了好一會,那個叫豹子的随從,腋下夾着一個畫筒進門,交給孟子和。
“我打開瞧瞧啊。”孟子和揭開話筒套頭,将裡面的畫布倒出來,直接鋪在條案上。
盧燦站在櫃台裡面,看不清畫面内容,但畫布質量還不錯,油畫保存良好。
“風景畫?誰畫的?”孟子和什麼都不懂,看了半天還是問鄭炳坤。
“不認識。”郭炳坤同樣搖頭,“不過,聽上午佳士得的鑒定師說,題跋上是叫什麼霍貝瑪的《秋日大道》。”
霍貝瑪的《秋日大道》?
盧燦坐不住了,這個人在東方不是很出名,但在西方影響力巨大。号稱“曆史上最優秀的荷蘭古典主義畫家”,他的鄉村系列,非常有名。去年法國巴黎一家畫廊舉行拍賣會,霍貝瑪的《磨坊》《庭院》都是以五十萬法郎起拍,最後成交價分别達到兩千四百萬法郎和一千九百五十萬法郎,是本場拍賣會增幅最高的兩幅畫。
那佳士得的鑒定師為什麼說三十萬呢?這中間就涉及到市場價和評估價的差距問題。那位鑒定師說的可能是起拍價或者是評估價。
被郭炳坤這位愣頭青認為是市場價。
“兩位,我看看,可以嗎?”盧燦走去過,笑着指了指這幅畫。
盧燦的小茶室在新亞書院頗有名氣,順帶着學生或者教授都給這位茶室老闆一點面子。孟子和疑惑的看看他,“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