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碧玉再度撇撇嘴,用手背擦擦自己的鼻梁。
“既然如此,他們怎麼這麼便宜賣給你?還做局?這不是瞎敗家嗎?”
“呵呵,這就是信息的不對稱所造成的惡果啊。”盧燦将畫布輕輕卷起,對齊,再将它小心翼翼的塞進畫筒。
“這兩個二世祖,連課都不上,哪會關心一位荷蘭畫家的畫作價格?譬如你,你知道梵高畫作的價格嗎?”
誰會關心那個?有時間還不如關心今年夏天流行款呢。溫碧玉搖搖頭。
不對,他們應該不會這麼蠢的,不會問典當行還有古董鋪子嗎?溫碧玉很快想到這點,問了出來。
“這幅畫是鄭炳坤父親生前留下來的,這一點應該不假,但鄭炳坤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的。”盧燦将畫筒拿起來,向櫃台後走去,邊走邊說。
溫碧玉驚訝道,“難道是偷出來的?”
“聰明!”盧燦對她點頭,“孟子和與郭炳坤兩人賭車,可能是真的,但我更傾向郭炳坤想要入股孟子和的車隊,但手頭沒資金,于是鄭炳坤便将家中這幅畫偷出來,想要變賣,做入股股本。”
盧燦為什麼這麼推測呢?
首先是最近賭車之風十分盛行,成為纨绔子弟非常好的一種消遣,而賭車來錢很快,這件事很合郭炳坤的胃口;其次,東南亞豪門之間的關系,十分緊密,還真的很少聽說,那些家族子弟相互彼此挖坑。盡管孟子和在社會和學校很嚣張,但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孟子和在那群公子圈中也别想混了。
“因為是從家中偷出來的,郭炳坤肯定不會送到拍賣公司。因為那樣短時間拿不到資金是其一,其二他也怕上拍會弄得人盡皆知。”
“那他說的佳士得鑒定師……”溫碧玉蹭蹭鼻翼,剛才盧燦點的那一下,似乎還有後遺症,總感覺鼻子癢癢的。
“那隻是托詞和哄我入局的借口。”盧燦搖搖頭。
“他首先去的肯定是典當行。”
“那典當行的人不知道這幅畫的價值?”
“這與香江典當行的規矩有關。”盧燦心情很爽,難得詳細和她講這麼多,“香江典當行精于東方文物和華夏古董,對西方油畫,一般不敢随意收取。有些典當行甚至都沒有歐洲文物鑒定師,當然,鐘表、珠寶等奢侈品除外。”
“即使有典當行收取,那也是拼死了往下壓價。這幅畫如果是典當行及古董鋪給估價,能給出五六萬錢,已經很對得起他郭少爺的身份了。”
“所以他們就來找你?”溫碧玉問道。
“是啊。托你的幅,郭炳坤知道我最近天天在研究歐洲藝術史和歐洲文物,再加上上次将他拎出去,多少還有點芥蒂,他便将目标鎖定到我身上。”
“我雖然一般,但既然敢承包這家小茶室,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身家的。”
“我是不是很像冤大頭?”盧燦伸頭在溫碧玉面前晃了晃腦袋,問道。
溫碧玉拿起手中的那五十元錢,在他腦袋上砸了下,“既然你都猜到了,為什麼還要出十五萬?你錢多得燒手嗎?”
“嘿嘿,這就是給價的學問。”盧燦忽然意識到有點小暧昧,連忙又站直了身子。
“正因為他是從家裡偷出來的,所以我不敢太壓價。壓得太低,他家中大人找來怎麼辦?我給個典當行兩三倍的價格,他們該不好意思再來讨要回去了吧。我可沒騙他們家的孩子哦。”
“另外還有個好處……”
“哦?是什麼?”
“這些富豪家中,可有不少好東西。我這麼豪爽大方,他們圈子中會傳得很快,以後那些公子哥手中緊,必然會想到我這裡。”
這一刻,溫碧玉覺得,自己這位年輕的老闆,真是頭小狐狸。
“對了,你是怎麼識透他們倆人是做局?我怎麼沒看出來?這兩人演技還真不錯,我還真以為兩人賭車欠賬,還擔心着稍後是不是會打起來呢。”溫碧玉将五十錢塞進抽屜,這次,她輕輕的合上。
“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懷疑,他們會做局讓我買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