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第3頁)

  鄭叔不太會講道理,但他所用的策略,淋漓盡緻的诠釋了這一道理。

  調景嶺,号稱香江最為特殊之地。可是,十萬港元的一個二手面粉廠,便引來了三位宿老,讓遠近聞名的惡霸勢力低頭做小。

  盧燦沒在理會樓下一撥人,終于在他們聚餐出門前,将所有有價值的物品,全部整理出來。看着手中的表單,他的嘴都快咧成一條運河。

  這棟二層小樓,不含柱子、梁、椽子、照壁等固定件,隻統計家具和瓷器。

  一共有大小桌子及寫字台八張;條案、案幾、茶幾和圓幾十四張;各色高背椅、圈椅、躺椅、條凳、矮腳凳、圓凳三十六張;衣櫥、挂衣櫃、衣架、書櫃、多寶閣、電視櫃十九張;此外,還有床十二張;木質沙發六套;還有其它木制家具二十多件。

  這近兩百件家具中,全是海黃、小葉紫檀、金星紫檀、烏木、香楠木、雞翅木等高端木材打造,就這些家具所使用的木材,就足有一百方。

  這些家具,已經可以将鄭光榮前後兩次支付的五十萬港元,全部賺回來,還略有盈利。

  此外還有瓷器、房梁大件、門窗以及庫存的二十方木材。

  盧燦從各個房間及廚房,搜羅出來的有價值瓷器一百一十四件。

  其中擺件(玩賞瓷)十六件,大多數是嘉慶朝官窯出品,還有三件是乾隆朝的精品——乾隆青花釉裡紅雲龍紋天球瓶、乾隆仿宣德青花象耳瓶、乾隆粉彩綠地開光人物抱月瓶。

  譚玉明一定是搶了羊城哪一家的瓷器行,最後将老闆的鎮館之寶花神杯,還有這乾隆朝的三大賞器都給順手帶走了。

  讓盧燦最為欣喜的是,他終于拿到那套康熙青花粉彩十二花神杯,完整無缺。不僅如此,他還在抽屜中找到一套嘉慶朝仿制的青花花神杯,雖然品質沒法和康熙朝的相比,但能成套,也是難得的精品。

  在譚家的廚房中,盧燦找出六十四件盤碟碗盞,都是嘉慶朝的精品官窯生活瓷。讓人遺憾的是,這些生活瓷,被譚家經常使用,不少瓷器有了破損。

  在廚房内間的儲物間,盧燦翻出十七件殘破的餐具。他讓溫阿四幫忙,将這些殘件的碎片,全部收集起來,憑他的作僞能力,修補個七七八八,還是沒問題的。如果等窯場建成,完全可以複窯重燒,呵呵,大師也看不出曾經殘缺。

  同樣在儲物間的拐角,他還找到一捆草繩捆紮好的瓷器。

  一共三十件嘉慶粉彩大碟,瓷器竟然還有火光,手觸摸上去還有點拉手。

  這可不是假貨,而是這批瓷器出窯後,就一直沒拆封。草繩包裹嚴密,上面竟然還有火漆印——“嘉慶九年秋仲月景德九爐王大生印”。意思是這批瓷器,是嘉慶九年八月景德鎮官窯第九個窯口出品的,該窯口的督窯官叫王大生,他檢查并封印的。

  可能是當時哪家官窯工人順手牽羊,撈出來帶回家(這種事情在景德鎮官窯時有發生)。

  當年的店主人,可能從那家官窯後人手中淘來的,隻可惜,連店老闆也沒來得及拆封,就被譚玉明整捆的搶到香江。

  盧燦也不打算拆封——像這種出廠原包裝并在草繩上烙有紅漆封印的套瓷,本身就是一種珍貴的曆史文物。

  嘉慶粉彩大碟,現在的行情也就兩萬出頭,三十張新碟子,也不過六十萬,但如果有了這帶有紅漆封印的草繩包裝,三十張大碟,能拍出超過三百萬錢的價格。

  這其中的差價,就是有直接曆史證據的價值。

  這些嘉慶朝的瓷器,盧燦隻打算保留兩件,剩下的将會全部出手——拍賣行由納徳軒投資,但窯場屬于他的私人興趣,需要他個人支出相當大額的資金。

  盧燦搖搖手,拒絕鄭光榮的邀請,陪這些人吃飯,還不如看看那幅中堂畫的真僞呢。

  鄭胖子帶着三老、譚衛東還有羅玉強、羅圪垯幾人,去山頂的一家小飯館吃飯。剛一出門,盧燦便和潘雲耕、溫阿四幾人,将松鶴延年的中堂畫卸下來。

  都不用放大鏡辨認,由于年代不算久遠,鈴印和鑒賞印很清晰。

  畫作者鈴印為“藝雲镌印”,題款行字為“丁卯歲秋兄敬恒來訪得知喬遷新居喜不自勝拙作一幅以賀之”。

  張俊采,号藝雲,這是他為一名叫做敬恒的朋友,所做的中堂畫,慶賀朋友喬遷新居。

  盧燦很快就知道這位敬恒是誰。

  在中堂畫的下部以及對聯的底部,都留有一副鑒賞印“名眺主人”。

  這人很有名氣,尤其是在東南亞——吳稚晖,原名眺,又名敬恒,他的書齋号就是“名眺主人”。中華近現代的思想家、政治家,國學宗師。1953年10月30日病逝于台北,1962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理事會将吳稚晖列為世界百年文化學術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