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伯那得知,一位姓裴的作僞高手,換取了董源的《夏山圖》,今天在思源齋又聽到師門前輩,不遠千裡,從京城趕赴吳門,上門鬥壺。
這位老前輩,還是玖寶閣的人嗎?
師門北宗,究竟有幾位大拿?張老肯定是,那姓裴的可能是,自己手中擁有的那把仿沈子澈的壺的作者,極有可能與前往範莊鬥壺的那位,是同一人,那麼他也有可能是。
如此算來,這就有兩到三人!
張老,您的同門到底有幾人?
您怎麼還沒回信?距離盧燦寄往京城的信件,足足二十天了,盧燦也沒等到回信。
盧燦并不知道,張老的回信早已寄出,可是,中途出了點小岔子,信件被扣留在香江澳工委。老先生挂念自己的那十多幅夾畫,在信件中提到了香江古董商莫少聰名字,希望盧燦幫忙找找。
莫少聰,也算是無緣無故被卷進去了。
這個名字,港澳工委的人不算陌生。
古全峰“逃港事件”中,也說是找這個人,而且古全峰在謀一份筆錄中,也透露是幫助張博駒找畫的。現在,張博駒在信中,依舊托人找莫少聰。
這中間能沒有問題?敏銳的港澳工委情治機構,很快就将其串聯起來。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楚臣終于還是看出盧燦的心不在焉,問道。
“哦……這不在想,究竟是什麼隐門,這麼神秘厲害?”回過神的盧燦,這話接得很順暢,沒露什麼破綻。
“是啊,什麼門派這麼神秘?”楚臣感慨的拍拍大腿,“楚家兩位大掌櫃,黃師傅和沈師傅都說,所謂隐門可能是子虛烏有。仿作嘛,在紋飾上有點差異,太正常不過,可能大生先生看錯了也未必。”
師門花體玖字在這把壺上,仿制的并不算成功,可能大生先生也不知道是什麼字,他是按照花紋仿的。這個玖字的中心,就在壺蓋提手,四散開來的紋線被刻成柿子蒂上的紋線,不熟悉玖寶閣的人,肯定認不出。
“也許吧……”盧燦含含糊糊的應承他的猜測。
“嘿嘿,我父親生前開玩笑說過,這把壺的價格,提高五倍,如果還有人想買,那他一定是這個隐門中人。盧少東,我把價格提到大生壺的五倍,你還出手嗎?”
這事玩笑?還是測試?盧燦一時間沒猜出來。
他的回答同樣含糊,同時也給自己預留後路,“價格提高五倍?啧啧,那可真夠貴的!也許……真心喜歡大生壺的藏家,會出手吧。”
市場上一把上等的大生壺,在八萬港元到十五萬港元之間,五倍就是大幾十萬。拍賣會上也拍不出來這個價格。
這個價格盧燦會買嗎?會,肯定會!
看着這把壺,楚臣有些興緻索然,“我研究小二十年,也沒什麼結果。今天,既然盧少東看上,就讓給你吧。”
“不過,這是一把精品壺,價格上,要比普通大生壺貴五成,盧少東能接受嗎?”
“呵呵,難得楚東家割愛,多謝!”盧燦忙不疊的答應下來。
十八萬錢,折合新台币七十多萬,這是最後的成交價。
大生柿子壺,值不值?見仁見智。
1995年2月,佳士得香江拍賣會上,一把大生先生的“魚化龍”壺,拍賣價為兩百四十三萬港元。這把大生柿子壺,做工用料上,并不比那把壺差。當然,拍賣會的價格,要扣除一半的虛頭,所以,這把壺十年後的市場價值過百萬,妥妥的。
盧燦今天上午出手,在思源齋送出近百萬新台币,楚臣雖然有錢,也頗為高興,拉着他,“走,快到午飯時間,我帶你去個地方,請你喝一杯。”
喝酒?盧燦連連搖頭,“我們還有事情沒辦完呢。”
楚臣莫名其妙,“什麼事情?”
“範鼎甫的壺呢?你不是答應我,勻給我一把範鼎甫的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