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風流的正德皇帝?”楊坤看來也沒少看通俗小說,脫口問道。
嗯?盧燦啞然,正德皇帝風流不風流,他不清楚,但這個皇帝是明代十六位皇帝中的異類,這一準沒錯。
他信奉伊斯蘭教,就這一點,足以将他扣上異類的帽子。
這一點在正德朝瓷器中有着非常廣泛的體現——開始大量繪制伊斯蘭教圖案。用波斯文和吉祥圖案作為主體紋飾是當時盛行的一種風氣。
就如同這款銅爐,上面的伊斯蘭回文,一定是吉祥語句,或者說明了器物的用途。
還有這回事?楊坤來了精神,一個勁的打聽正德皇帝的消息。
兩人一個說得起勁,一個聽得有味,阿爾達汗拎着燒好的開水進來,見盧燦拿着家中的銅爐,不由得笑了起來,“喲呵,又看上我家的東西了?”
“這是祖傳的,還是起義那年搶來的?”盧燦也不客氣,一隻手拍拍那隻銅爐。
阿爾達汗搖搖頭,“小時候就在,我沒問過,不清楚。”
楊坤指指銅爐上的回文,“這是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吧。”
“這面是妙吉,另一面是敖蘭,妙吉敖蘭的意思就是安拉的榮耀?”阿爾達汗忙着沖茶,順口答道。
盧燦的腦袋嗡的一聲!
這件銅爐的價值,不次于任何一件正品宣德爐,而且是獨一無二的!
難怪他在要在爐底留下手刻款“大明正德年制”,這是正德皇帝為自己定制的齋戒香爐!盧燦清楚的記得,妙吉敖蘭是正德皇帝的伊斯蘭教名!
怎麼從宮中流出?又怎麼流入阿爾達汗家中?已經無從可靠。
“爐子歸我了!我那博物館正缺少一件鎮館的爐器,它很合适。”
盧燦拿起桌上的抹布,将爐膛中的香灰擦了擦,底部光潔铮亮,藏經紙色,冷光幽幽。
“這麼貴重?能做鎮器?”阿爾達汗訝異的接過銅爐,翻來覆去也沒看出朵花來。
“正德皇帝的禦用爐,怎麼就落入你家?”
大家都已經是老朋友,盧燦不再好意思用撿漏的心态來對付他,如實的說道,“妙吉敖蘭是正德皇帝的教名。這方銅爐,如果不是他的禦用品,也是他特制的賞賜品,賞賜給回教高層的東西。你如果想要留下,現在說還來得及哦?”
楊坤和阿爾達汗一驚,齊齊開口,“正德皇帝禦用?就這?”
“皇帝焚香不用金爐子嗎?”阿爾達汗比楊坤多了一句。
好吧,這就是曆史盲,空頂了個華裔的名頭。盧燦也懶得解釋,“有空看看中華文明史,對你們的修養有幫助。免得以後出門碰到老外,鬧出中國的皇帝鋤地用金鋤頭的笑話!”
“STOP!”阿爾達汗做出個停的手勢,“别唠叨了!不就是一件銅爐嗎?送你吧。皇帝用的又怎樣?還不是破銅爛鐵一方?要是金的,還有些價值!”
“那謝謝了!”盧燦也沒和他談錢,沒必要!隻要在日後的合作中,适當的傾斜,就補給他了。阿爾達汗爽氣不假,可不是傻瓜,這方銅爐既然是皇帝用的,還是能值不少的。他如此爽快,也是看中未來的合作。
盧燦連忙對院子中的丁一忠招招手,示意将這方正德皇帝禦用香爐送上車。
見他如此急切的模樣,阿爾達汗笑道,“你要是真的缺這些老東西,我們鎮上應該還有不少。”
他這話真沒說錯!
這個小鎮上的人馬,是幹什麼起家的?
滇省回民起義!杜文秀的家族衛隊!當年幹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當!
麗江木天鷹木家都能被抄個底朝天,連鍋碗瓢盆盞書櫃桌子筷簍都被搶走,滇省其他富戶人家,估計也逃脫不了被搶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