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第7頁)

  “第三個疑問,就是這方小印!”他的手指落在畫幅右側邊角的一方赭色指甲印上,内有兩個字,為大篆體“喜隐”。

  “喜隐一詞,最早出現在司馬遷的《史記滑稽列傳》,有‘齊威王之時喜隐。’在這句話中,喜隐的意思是喜好隐語,也就是說話半含不露。”

  “一幅畫中,為什麼出現這種印簽?我們有些懷疑,是不是後來的仿作者,特意留下這枚印簽,告訴後人,這幅畫是他仿作的?”

  嗯?這麼解釋喜隐?聽着也蠻有道理的。

  盧燦呵呵一笑,摘下頭上的雷鋒帽,撓撓已經濕漉漉的頭皮。

  見他發笑,陳崇遠問道,“盧先生另有高見?”

  盧燦點點頭,笑道,“确實有點不同意見。”

  既然是鑒賞評論嘛,那就敞開來說,反正這幅畫已經被自己買下來了。

  盧燦帶着白手套的手指,再度撫上這幅絹畫,手指從那一枚枚钤印上滑過。

  钤印十一枚,分别是有:

  宋代制印風格的“禦書之寶”的方玺印一枚。

  明末清初收藏家梁清标的三枚印簽,“蕉林”“蕉林收藏”朱文方印兩枚和“觀其大略”白文一枚。

  在右下角的那枚大篆赭色“喜隐”印。

  旁邊又有“安氏儀周書畫之章”“思源堂”白文方印兩枚和“麓印”朱文方印一枚。

  安氏儀周,是清朝初期著名的收藏家安岐。單名為岐,字儀周,麓村是他的号。原本是朝鮮人,他的父親安尚義,在康熙朝重臣明珠家中做家臣,随後入了旗籍。此人是清三代的著名收藏大家!

  最大最紅的那枚印章,是“乾隆禦書之寶”,好在這位十全老人,沒在這幅畫上題詩。

  這枚印章下半部分,又钤有兩方印,“潞河張翼藏書記”朱文方印和“文孚嗣守”白文方印。

  盧燦的手指,落在那枚最小的“喜隐”印簽上。

  “陳老,付老,第一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但後兩個問題,都落在這枚印簽上。”

  “喜隐,并非暗語,更不是您二老所猜測的僞作者的提示章。”

  “他是一人的印簽,收藏钤印。”

  盧燦的話,他們并非沒想到,可是,從宋代到明末,誰的字号為喜隐?

  “這人是誰?”陳老連忙追問道。

  “遼國樞密院直學士,遼國當時著名的文學家,耶律庶成!”

  “大遼?”“耶律庶成?”陳老和付老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

  其實,有些東西,一點破就很簡單!

  他們見識淺薄?還真不是!古玩,畢竟不是考古!

  八十年代的鑒定,誰留心遼國的收藏家?在古玩圈,大遼的曆史都沒什麼人研究。

  嗯?也不對,大遼的金錢,一直是收藏圈中的熱門,可是,除了這些金錢,其他的,貌似價值都不高。

  因此,他們拿到這幅畫,從未想過,這幅畫曾經被遼國官員收藏!

  盧燦繼續說道,“耶律庶成,字喜隐,好文學,精詩文,喜收藏,對中原的詩文字畫十分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