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畫家邊魯的《起居平安圖》,為這位畫家目前僅知的唯一一幅;
楷書四大家之一,元代趙孟頫的書法代表作品《洛神賦》卷;
元代龍虎山道士畫家方從義的《葡萄》軸;
黃公望的小幅《山水》軸;
明清精品字畫更多,無論是吳門畫派、新安畫派、金陵畫派、四王四僧的作品,在他的藏品中都能找到。
範寬的畫丢失,自己第一時間勸他報案,可從老張頭的吱吱唔唔中,馮德生能感受到,非外賊,所以,這幾天自己不太好過問這件事,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自己問一聲,作為老友表示一下關心,應該不唐突。
想到張家的現狀,馮德生也微微搖頭。
泡好茶,坐在辦公桌前,馮德生想想之後,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要了重慶道張家的号碼。
“張老,是我,馮德生。”盡管馮德生年高權重,但在張淑成面前,依舊隻是“師弟級”。
“哦哦,馮老弟?什麼事?”電話那邊的張淑成,很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老張真的老了,自己是不是該找他聊聊?剩下的那些藏品,保留在家中,依舊不保險啊。可這話,馮德生還真說不出口。
他自己也是收藏家,家中也有不菲的藏品,很理解,讓一位收藏家捐出藏品,其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這兩年,馮德生一直想開口,但又無法言表。
讓他一直沒敢開口的還有另一個原因——津門博物館經費不足。
補償不起張家的這些字畫啊!哪怕十分之一的價值,對博物館方面都是天大的負擔。
真的讓老張家無償捐贈,他開不了這個口啊。
張家的現狀,他太清楚不過——一家二十二口人,重孫子都添了好幾個,就住在三大間筒子樓中。
“就是問問,那幅畫,有信兒沒?”馮德生對着電話呵呵笑了兩聲。
“哦,你說的那事啊,有消息了。”
馮德生心一動,難道找回來了?立即笑道,“那恭喜你老張頭啊!”
“沒什麼可恭喜的!”張淑成脫口而出。
“咋滴了?不是找回來了嗎?你怎麼還這麼憋屈(不開心的意思)呢?”馮德生雖然是東北人,可來天津足有四十年,方言學得很好。
老張頭在電話那頭,幽幽一歎,憋了半天,在撂下電話之前,說了句,“謝謝馮老弟,改天到我家喝酒,我老張頭,又有錢了!”
又有錢了?這話什麼意思?馮德生放下電話,可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張淑成家什麼狀況,他太清楚不過了。
馮德生隐隐感覺不對,張淑成的話語意思不對,情緒也不對,按說找到那幅畫,應該很開心才是,可是他在電話中,一副半死不活的語氣。
馮德生眼睛忽然睜得溜圓,他找到那幅畫,然後把畫真的賣了?!
老張頭幹出這事?範寬的畫,怎麼能賣呢?
不行!我得去老張家看看,問問什麼情況!馮德生立即站起身來,對路過走廊的一位工作人員招招手,“正陽,别忙和了!你和我一道,騎自行車送我去重慶道!”
……
放下電話的張淑成,确實不開心。
有錢了,确實有錢了,張家從窮困潦倒,轉瞬成為百萬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