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自己的艦隊同樣損失慘重,隻剩下一艘旗艦百夫長号,還傷痕累累,連船舵都被炮彈砸斷。
商船是無法押運回英國了,他選擇了就近的克魯索島,匆匆掩埋這些财物,并槍決了那些商船上的船員,然後倉皇逃竄——此時,駐紮在北美洲的西班牙艦隊,追了上來。
喬治·安遜的船隻,開始了一次全球飄蕩之旅。
它順着洋流,橫穿太平洋,1742年下半年抵達中國。為此,他還撰寫過一本《環球航行記》,成為多年後英國勢力涉足亞洲的指引性讀物。
環球旅行結束後,他很快被擢升為英國海軍上将,可是,克魯索島卻不見了——他曾經四次指揮艦隊去尋找,都沒能找到,廣袤的太平洋上,想要尋找一座小島,太難。
一直到死,他都沒能再見這些戰利品。
“這些東西,究竟是印加的,還是阿茲特克的?怪模怪樣的?”阿爾達汗挑揀出幾枚品相不錯的金币,颠了颠,再度問道。
“都不是,這是西班牙重新鑄造的金銀币。”
挑出四枚,盧燦腳踏辨識——這些金币,同樣需要他運送到歐洲、美國處理。至于金磚和銀磚,則需要重新熔煉,出手給銀行。
第一枚金币,厚度不均勻,切邊很粗糙,雙面模壓印痕,正面為十字刻印,背面是哈德斯堡家族徽章。大小各不相同,有五克,有七克,甚至還有九克的寬邊大币。
“這是八裡爾十字金币,鑄造的時間很早,十七世紀模壓的,工藝很粗。但這種金币,平均市場售價不能低于兩千美元,每次放貨,不能超過三百枚,否則價格會崩盤。”
阿爾達汗點點頭,這方面他有教訓——第一次處理霍克森金币時,差點造成市場價格崩潰,而且因為量大,被各國暴力機關盯了足足三個多月。
盧燦很快挑出第二枚,這枚金币已經比較規範了,雖然依舊沒有齒輪,圓形已經很規整,正背圖案分别是哈布斯堡家族标志和八字形圖案。
“這是大名鼎鼎的皇家八字形埃斯庫多金币,這種金币的保有量很少,我估計這裡面也不會有太多,市場售價不能低于一萬美元。你沒聽錯,不能低于一萬!每次放貨,最好以個位數往外放。”
見阿爾達汗驚訝,盧燦不得不對他講述這種金币的來曆。
“這是來自巴西的錢币鑄造分廠的好貨色,時間同樣是十六世紀的晚期。它之所以珍貴,是因為這枚金币,記錄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短暫合并的曆史。”
“是的,巴西是葡萄牙的殖民地,但在十六世紀下半葉,葡萄牙被西班牙吞并過。這些金币是葡萄牙鑄币廠的産物。”盧燦指了指那個八字圖案,“這種紋飾的寓意是兩家聯合。”
“西班牙吞并葡萄牙的時間很短,隻有六十年,1640年葡萄牙的布拉剛薩王朝脫離西班牙統治,這種金币就再也沒有了。”
阿爾達汗總算聽明白了,點點頭,比劃了個OK的手勢。
第三種金币,則是典型的十八世紀西班牙雙柱金币,這就比較常見了,可這種金币同樣有優點——厚實,重量大,在二十七克左右,價值依舊不低。
第四種則是西班牙的船型金币,它并非西班牙官方鑄造的,而是西班牙海軍軍部自行鑄造的“賞賜币”——獎勵給有功将士的一種金币,非常罕見。
這裡的金币、銀币,種類太多,阿爾達汗聽得有點暈。
他指指小山般的金币,直撓頭,“這麼多種類,讓我怎麼記?”
揮揮手,“算了,都運回香江吧。你安排虎園的人幫忙分類,剛好那些金條銀磚也需要重新煉制,到時候給我一份價格清單及文字說明。”
……
盧燦回到香江的時間為十月中旬,這次出門,整整四十天,是曆次之最。
當晚,他向虎園博物館運送了一萬一千多件各類珍貴的文物,其中最多的是西班牙金銀币,一共七千四百多枚;其次是各類印第安文明的文物,共有三千五百多件,最後是一批質量不錯的東瀛瓷器以及西歐油畫。
“小子!你又挖寶去了?下次,一定要帶”李林燦親眼經曆過一次緬甸挖寶,震驚之後,很快猜到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他在盧燦的後背上,狠狠扇了幾下。
現場還有福伯、張博駒老爺子、戴靜賢三人,都直勾勾盯着他——這些物品太震撼了,足足可以再開設兩家專項館!
嘿嘿!盧燦撓撓頭,“福伯,公海上還有兩艘船,還有十多萬金币需要分揀,您幫忙安排一些工作人員,幫忙處理一下,不過這些人都要簽保密協議的。”
福伯吐了口氣,平抑心情後問道,“還有十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