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頁)

我是不然又何必在娘面前為他大力開解隻因為如果現在他點了頭表示願意談論終身大事那麼所娶之人千之八九必是所謂門當戶對的尊貴格格或富家千金自己本身的家世再加上聯姻的牽扯你想他還會有脫離朝廷束縛的可能嗎?與其如此還不如暫保獨身身分也好自在來去想起載皓在今晚席間力求一醉以解千愁的模樣湘青又不心酸了。可是看他多年來孑然一身萬般心事皆無可寄托的模樣我又實在很不忍心難道天地之大竟真的無一能打動他心弦的女子?

有誰說沒有?

湘青沱訝的擡起頭來問道:是誰?我怎麼都不曉得?

開浩幾乎忍俊不見她睜大了雙眸一副好奇的樣子委實可愛逗趣便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說:你他不是曾對你動心過還曾在元宵夜裡箭射金絲燈籠以求博你一粲?害得我刨嘗失戀之苦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還一直把他當成了最強勁的情敵。

哎呀;那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結果嘛況且哥當時是因為對我們實為兄妹的内情尚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表錯情陳年舊事了虧你還每每提個不停

湘青嬌咦着輕拍他一下說:不跟你講了人家是正經八百的在為二哥操心你卻還有那份閑情來開我玩笑。

好好好不開玩笑行了吧?關浩環攏着她說:但我覺得載皓情思絕非全然古井無波一事卻非空來風的推測你還記得三年前他南下杭州為了讓久别重逢的我們倆單獨相處幾天曾托辦公事到總督府去住了數日的事嗎?

當然記得。

後來他北返之前又與我們共聚了兩日在那兩天當中你有沒有發現到他手中突然多了樣東西而且一直牢牢的帶在身邊不曾離手。

湘青低頭尋思了好一會兒終于回應道:經你一提我倒真的回想起來了對是有這麼回事那好像好像是把扇子?

沒錯坦白說當時我就曾故意問他那把扇子是在哪裡真的因為扇子本身雖然不是什麼精品可是上頭的書作書法卻讓人見之驚豔而且退隐隐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那他怎麼說?

他隻說那是他某夜随總督到杭州知縣府内做客時一位初識的新友所贈之物至于其餘的細節卻再也不肯多言但我仍可憑直免向你保證這事定然還另有曲折不然後來我們每次見面我也不會回回都在他的随身物品中瞥見那把外表毫不出奇的扇子了。

物品尚且都如此珍惜了可見贈禮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必然不輕改天找個機會我一定要旁敲側穿的問出個所以然來說不定那扇子原先的主人就是二哥這些年來的因見丈夫突然眉頭輕鎖湘青便再而問道:南星怎麼了?你幹嘛娥起眉頭來莫非又想起了什麼事?

開浩立時松開眉頭道:沒有沒想起什麼事隻是一個模糊的意念而已好像好像載皓那把扇子上頭的字我最近才再看過。

怎麼可能?你連書扇題字的人是誰都不曉得呢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

所以說??八成是我的錯覺;關浩很快的就決定抛開那個乍然閃現的念頭我覺得比較奇怪的反倒是怎麼你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載皓那項新添的習慣?

湘青将雙手繞到他頸後說:人家當時眼中心底就隻有你嘛哪裡還容得下别的人、别的事更遑論是一把毫不顆眼的扇子了。

關浩覺得嬌妻實在迷人索抱着她起身往裡頭的卧室走去。這是拐着彎在暗示我當初對你的關注不夠專心???好今晚我就好好将你關愛個夠。

完全明白丈夫言下之意的湘青早将熱燙的面頰貼向他的頸側啄吻起那急速加快的脈動了。

第四章

光緒三十年

元宵前八達嶺長城左近高岩平台邑塵望着前方逶迤在莽莽雲嶺之中猶如一尾暫且蟄優一待春雷震動便要再飛躍上天的蛟龍的長城頓覺整個心胸卻跟着開淌起來。

雖然氣溫因寒流再加上不斷吹襲的西北風而急遽下降但眼前瑞雪紛飛大地一片鑲銀妝玉、層次分明的冬景依然讓邑塵覺得不虛此行。

更何況在過來這裡之前她才跟學堂裡的幾位朋友上地安門外的度和堂去痛痛快快吃了頓大餐古人說:饑寒交迫。現在她既然不饑當然也就無所謂寒了而且她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一共穿了七層衣褲外頭又圍着件大皮裘再戴上一頂兜耳貂絨帽就算想叫叫冷嘛似乎也有點不知該從何叫起的味道。

想到臨山城前的那頓盛筵邑塵的層逆便不浮現一抹愉悅欣慰的笑容那士、八個一年多來晨昏共處的同窗好友委實為她這段北上求學的日子言上一個最鮮活熱鬧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