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生日,是傅流螢和顔月華的忌日。
他背負着血海深仇,放不下。
雲山将槍收好,又提了個麻袋和一捆繩子:“我們走了。”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伊恩摸不着頭腦,“這是要去幹架?”
“不是幹架。”這一次開口的是雲霧,“少爺不是要開始收拾傅家了嗎?所以我們先去把傅一塵那小子綁了。”
“等少爺祭拜完流螢小姐和老夫人,剛好收拾。”
“綁人?”伊恩來了興趣,撸起袖子,“我也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雲山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
三個人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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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流螢是沒有葬在墓園的,在東邊的一座山上。
傅昀深去墓園祭拜完傅老夫人顔月華之後,才去了埋葬傅流螢的地方。
他登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
夜幕沉沉,天上無星,連月亮都被雲層遮住了,沒有光。
傅流螢的墳冢很簡單。
是一塊無字碑,上面什麼都沒有。
這并不是傅老爺子不重視傅流螢,還是因為害怕二十年前的那群人再來。
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墳冢也挖了。
傅昀深半跪下。
他擡手,撫摸着冰冷的墓碑,忽然笑了笑,輕聲說:“媽,其實……我還是很想你的。”
他對傅流螢的印象其實沒有多深,畢竟也就兩年的時間。
唯一還能印象深刻的,是傅流螢抱着他哄他睡覺的時候,會經常對他說一句話。
“小七,媽媽呢,給你大名取名叫昀深,是希望你哪怕是在深淵黑暗裡,都有照亮你的那道日光。”
“媽媽的小七,以後要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地長大,媽媽也希望能夠一直陪在你身邊。”
傅流螢的兩個願望,最後沒有一個辦到。
“其實也沒什麼。”傅昀深低笑,背靠着一棵樹,擡頭看天,淡淡,“這麼多年,我一個人也習慣了。”
習慣了一個人。
習慣了去笑。
因為隻有笑才能證明他是快樂的,即便這是劣質的僞裝。
山頂寂靜,無聲無息。
天空上卻忽然落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