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道:“啊,見過,跟着咱們上京的。”
他這話說得極巧妙,周遊卻沒有去品其中的深意,順口說:“我也覺得眼熟。”
陳萌也沒把他這話放在心上,看東西都重新布置齊了,地上散落的箭矢也收了起來,說:“周郎,請!”
那一邊,陸超跟着祝纓去取了賭具,張仙姑見陸超拿走了所有的賭具,忍不住說:“瘾頭别太大啊!也别帶着我們老三玩,我們沒錢。”
陸超哭笑不得:“嬸子,您瞅我就是個賭棍呐?三郎有主意得很,帶不動!”
張仙姑都笑了:“十賭九輸、輸與莊家,你留點兒錢回家給媳婦兒買花布吧!你出來,她在家裡不容易的。”
陸超就是個莊家,耐着性子聽她叨叨一回,心道:跟我娘一樣話多!虧得祝三能面不改色地聽下去。他連忙打斷了張仙姑的話頭:“祝叔呢?”
張仙姑歎了口氣:“看徐道士去了。”徐道士因為沒有參與越獄,又發燒,依舊在柴房裡躺着,祝大窮極無聊跑去給徐道士送點熱水、捎點好些的吃食。
陸超知道他們家的來曆,道:“叔也是個善心人。嬸兒,我走了。”
祝纓就去送他,陸超說:“下雨,别送了,看你的書吧!”
說話間雨竟然停了。祝纓笑道:“大主顧,我送送你。”
兩人走了幾步,陸超道:“嬸子這張嘴,與我娘好相似,你竟然聽得下去。”
祝纓道:“她說你,又不是說我,為什麼聽不下去?”
陸超指着祝纓說:“站住,你,現在開始,攢話。”
祝纓笑着搖頭,慢慢退回了房裡。
…………
張仙姑在屋裡等着女兒,祝纓一回來,張仙姑就問:“怎麼回事兒?”
祝纓道:“他的牌壞了一張,我就把這些都出手給他了。省得娘擔心我玩這些個。”
張仙姑道:“我看你長能耐了,你以前上縣城的時候,是不是幹什麼壞事的呢?”
祝纓道:“我要幹壞事,能那麼窮嗎?”
張仙姑啞然,覺得好像是有道理。
祝纓道:“娘,有件事兒得跟你說,那個周将軍也在這裡,剛才我跟他打了照面了。”
“什麼?!那個……王八羔子……”張仙姑低聲咬牙。
祝纓道:“是他,咱們那會的事兒,你沒跟人說過吧?”
“當然不能!”
“跟爹也沒說?”
“我連夢話都不敢說!”
“那就行,咬死咱們那會兒跟幹娘分開以後就是當貨郎賺錢的。”
張仙姑又有點後悔:“當時在牌坊下頭,我跟好些人說話看手相來着。”
祝纓道:“别認,沒那回事兒。”
“知道了。”張仙姑緊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