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道:“他想先自己在京城安頓了下來再見你。”
花姐心中隐隐失落,又不敢多問,還是決定先見了親娘再說,溫順地點了點頭。沈瑛心口的氣順了一些,陳萌更是想:還是妹妹好!
花姐才走,鄭熹又來,沈瑛急忙出迎。
鄭熹搖頭歎息:“别忙啦,你心裡想必是有事的。”
沈瑛道:“慚愧。”
鄭熹道:“沒聊成?”
“慚愧。”
鄭熹道:“也别總慚愧慚愧的啦,你像是一個久不騎馬的人,重新再跨上馬背的時候難免生疏,你一急,越發不得勁兒。五郎,慢一些,穩一些。”
沈瑛既慚愧又有點感動:“七郎,我辦事疏忽,你不生我的氣反而這般開導我,我愈發無地自容了。”
鄭熹道:“這是哪裡話?我們也是故人啊,我比你們小幾歲,個頭沒你們高,小時候你們一群人一道玩兒,我就想,什麼時候能和你們一道玩耍呢?後來我長大了,卻又等了十幾年才重又見到你。”
沈瑛也是一番感慨。
鄭熹道:“三郎那個孩子是有些脾氣的,才見他的時候他為了他父親的案子到處打聽撞到了我的手裡。我看他幹淨伶俐,問他要不要跟我走,他說,不做仆人。我就說,不做仆人也行,給我做屬下。他就應了。五郎,事緩則圓,給他個台階又如何?”
“哎……隻是要讓姐姐失望了。”
鄭熹道:“這孩子先放在我這裡,我安排他先讀讀書,磨磨性子,你看如何?”
沈瑛遲疑地道:“七郎的意思是?”
“不讀書可惜了,也許讀着讀着就明白事理了呢?”
沈瑛原本就有心晾一晾祝纓的,道:“當然好。隻是不知道他耐不耐得住性子?”
鄭熹不在乎地說:“那不正好,不就是為了磨性子麼?”
沈瑛也笑了:“确實正好。”
鄭熹道:“你說好那就好,我也回去了。明天入城還要面聖,你也早些休息。”
沈瑛将鄭熹送出門,不想卻看到祝纓又過來了,兩人心底都閃過一絲驚訝:他來做什麼?
陳萌已經出聲了:“你來做什麼?”
祝纓道:“親事還做數的,是嗎?”
“你要反悔嗎?”
“如果做數,我就來見一下大姐,與她道别。如果不做數……”
鄭熹輕聲說:“五郎。”
沈瑛道:“讓他去吧。”陳萌這才不攔了。
祝纓鄭重一揖,去尋花姐。
………………
祝纓是先應付完自己爹娘才來找花姐的。
沈瑛前後一番變臉連這兩口子都瞞不住。在圍着祝纓一通詢問,得到“沒事”的答複之後,這兩口子又劈哩啪啦的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