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你!”
兩人到了鄭熹的書房外,甘澤和陸超都在,金良與他們擠眉弄眼,兩人也心領神會。兩人都對祝纓說:“三郎,恭喜!”祝纓道:“同喜,同喜。”金良道:“他還有事要說呢,要是七郎準假,你們兩個願不願意去他家一道吃個酒?”
甘澤道:“那敢情好!還是昨天那樣的酒菜麼?味兒不錯。昨天那席酒,七郎還點了兩個菜端去嘗嘗,剩下的賞我們,我們也跟着享用啦。”
陸超也說:“當然是好,我這給你們通報去。”
金良對祝纓道:“你面子大,以往别人孝敬的,他也就嘗一筷子就賞人了。”
陸超很快就出來了,說:“七郎已經在等着你們啦。”
金良和祝纓整整衣襟進去,鄭熹坐得一點也不端正,斜倚在卧榻上說:“不錯麼!”
祝纓對他一揖,說:“是您的栽培。”
鄭熹道:“年輕人,别總闆着臉,你今天就算蹿到梁上我也不生氣的,想笑就笑。”
祝纓撇撇嘴:“我爹娘已經笑得夠多的了,我就省省吧。”
鄭熹也笑了,說:“很好。以後預備怎麼辦?”
“看您怎麼安排。”
鄭熹道:“那就到大理來吧,你沒有樂上天是好事兒,你的卷子,他們在要不要給你評頭名的時候是有争執的——字很不好看。要練!”
“是。”
鄭熹道:“我這兒有幾本名家法帖,你拿回去照着練。要還功課的!”
“是。”
鄭熹道:“從放榜到授官,中間還會有幾天,即便授官了,也不必馬上到任,會再給你幾天。朝廷多半是給你告身、印绶之類。朝廷命官,每年錢糧之外,會有些布匹給你做衣裳,給了布,衣裳就要自己準備了。趁這幾天,收拾這些行頭,再學一學禮儀。”
“是。”
鄭熹指着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道:“既然是到大理,就要把大理寺的情形都弄明白。大理寺是幹什麼的,現在大理寺都有什麼人,有多少官、多少吏,各幾品,各司何職。都記下來。”
“是。”
鄭熹又指着一個紙卷兒說:“那裡是與你同科考試的人的名單、名次、籍貫等,你也看一看。願意相交就相交,不願意,也記着些。”
“是。”
最後,鄭熹又指着一個小書箧說:“熟了律令,眼下是夠用了。但你不再讀書太可惜了,先把春秋讀一讀。”
祝纓說:“那天,王京兆給了左傳,我還沒看。”
鄭熹微微吃了一驚,旋即說:“春秋三傳,都看一看。”
“是。”
“唔……”他想了一下,道,“就先這樣吧。”
“是。”
鄭熹說完這些,才說:“你不對,往常在我這裡沒這麼規矩的。”
祝纓想了一下說,“我先試試,到了衙門裡,得怎麼跟您相處。”
鄭熹笑罵:“該怎麼處就怎麼處!我不信你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