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0頁)

  祝纓道:“有勞大嫂,多謝大嫂。”

  轉身回去的時候暗罵:這狗屁王府,淨耍心眼兒,又要維持個“臉面”!告訴我這裡面有個妾又怎麼的?省得我滿京城的瘋跑瘋找,當鋪都知道我是窮鬼了!

  又想鄭熹也是不厚道,又要人查案,又還要遮遮掩掩的!不就是大小老婆争家産麼?怪不得王妃還要派人問呢!都問,又都不肯透一點有用的消息出來。

  啧!

  這就有臉了?

  然而她也謹慎,因為内庫管事即便是王府之妾的娘家人,也不一定就是他了,畢竟互相構陷這事兒,不說她曾見過縣裡大戶的主母賣了小妾,又或者小妾誣主母,單就這些日子複核的大理寺的案卷裡,類似的手段都是花樣翻新的。

  這多少是個方向,她還得再接着查。

  祝纓等人旁人不注意的時候,潛入這處宅子,隻見兩進院子,幹淨整潔,然而處處痕迹落在祝纓眼裡,卻是有人翻找過了。撬開屋子的鎖,裡面也是被翻找過了,什麼佛龛、衣櫃、書架都打開過,連床底都有人搜過了。大概是礙于鄰居們的耳目,倒沒有把東西都砸壞。

  看來,至少贓物不在這裡。

  祝纓又仔細搜尋了一回,也是失望而歸。想來王府也想到了這一層,而王府的内鬥她卻并不知内情。

  …………——

  問鄭熹,大約是不可能的了,祝纓便尋到了金良家。

  金大娘子在家,見了祝纓,很是高興:“我才對你哥哥說,你如今成個大忙人了!總不見你,還道你忘了我們呢。”

  祝纓道:“怎麼會忘?我娘不是時常得您照應麼?我與金大哥才吃過一回酒呢。”

  一旁金彪聽到酒字打了個嗝兒,跑了。

  祝纓對金大娘子也不客氣,說:“大嫂知道的,我在京裡沒幾個熟人,隻好跟大嫂不客氣了,大嫂别怪我不懂事兒。”

  金大娘子道:“客氣什麼?你要客氣,我們該惱啦!我要客氣,你大哥回來,是要怪我的。什麼事兒?”

  祝纓就向她打聽了一下王府的事兒。

  金大娘子道:“這個我倒知道一點兒,怎麼?你怎麼給裹進去啦?”

  祝纓道:“鄭大人有個事兒,現在還不能說,恐怕有點幹系。等查明了,一旦能說出來,大嫂自然就知道了。不能說的,知道了也是個麻煩。大嫂别怪我,又不說清楚又要請您幫忙。”

  “又繞我了不是?你隻管問。”

  祝纓就問了王府的妻妾之類的事情,金大娘子吃驚道:“你怎麼牽扯進這個裡面來啦?難道有什麼嗎?他們府裡不至于吧?你大哥倒是提過一點,你要在京城住得久了就能知道啦,殿下前後三個王妃,頭一個難産死了,第二個生了個郡主之後也走了,如今這一位倒是生了個兒子,卻是體弱多病。倒是府裡有個奴婢,因殿下偶然喝酒了,她就有了個兒子。是殿下的大兒子,今年好有二十來歲了呢!”

  祝纓對京城各大府邸的事知之不深,問道:“這個兒子,怎麼樣呢?”

  “沒見有什麼不好呀,”金大娘子想了一下,說,“他娘也不得寵愛,倒是老實本份,然而出身有些低,并沒有得到封号。”

  這個祝纓是知道的,郡王的正式的妾也是有品級的,沒有品級就代表王府不是很認可,又或者有人壓着她。

  可這也隻能是猜測,與王府失竊又有什麼關聯呢?

  再多的,金大娘子也就不知道了。祝纓隻恨自己隻有一個人,而時間很緊,還不讓公開。否則,像王雲鶴那裡,灑出三班衙役,挨個當鋪一審,有沒有銷贓很快也就明白了,根本不用這樣費事兒。又或者再給她多點時間,她蹲點王府,也能聽出些東西來。

  如今也隻有祈禱銷贓的手腳慢些,能叫她查出些蛛絲馬迹來了。

  她向甘澤借了一身豪門仆人的衣服,回家改了改變得合身一些,抱着試試看的心态,裝成是為自家主人探路的,往一處當鋪去。

  這回卻是十分不幸,在他當鋪的門口被人認了出來——這是陳相府上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