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不說話,沉默地走了,回到家,花姐一看就知道事兒沒成,說:“怨我,不該多那個嘴。”
祝纓道:“我也想去來着,我要不想,你總不能拿鞭子趕我去不是?”她本沒這般好心,隻是與王雲鶴一番談話下來,對小江心就莫名有一點點軟而已。
第二天,她和花姐乘車跟着馮家送殡的隊伍,一路跟到了郊外墓園,看着入葬,花姐遙遙拜了一拜,燒了些紙錢。再站起來時,花姐如釋重負:“好啦,也不知道是該怨還是該敬,總之,過去了。”
祝纓扶她上車,陳萌騎馬跑了過來,一看隻有她們二人,又有一點失望,又有一點欣慰。對花姐道:“冠群……呃,你一向是個心善的人。近來過得好嗎?”
花姐道:“大公子,那不是我的名字。我現還好,三餐一眠,心裡很安甯。以往陰差陽錯,多承了許多的關照。”
陳萌擺擺手:“那也是你為人好。唉,我該過去了。”他目視祝纓。
祝纓送了他兩步,說:“還找珍珠?”
“終究是遺憾呐!”
祝纓道:“這都多久了,早知道我那會兒就不手欠了。”
陳萌讪讪地笑笑,說:“等這事兒了結,我請你喝酒。”
“成。”
祝纓毫不留戀地上車回城,車上,花姐道:“大公子這人,粘粘乎乎的。”
“怪他爹。”祝纓說。
“哦。”
回去的路上,花姐心情似乎還可以,說:“一會兒我想去報恩祝纓道:“去,今天這車咱們包了。”
不料才進城門,就被一個小黑丫頭給攔住了。小黑丫頭見着城外進來的就問:“看着小祝大人了嗎?”祝纓把她叫住了:“哪有這樣找人的?”小黑丫頭咧嘴笑:“殡事都從這兒進出。”
花姐問:“認識的?上來坐?”
祝纓讓小黑丫頭上車,車夫問:“還去報恩寺不?”
“去。”
在車上,祝纓問小黑丫頭:“你怎麼來了?”
“娘子叫我請您去說個話,還說,您别生氣……”
祝纓摸摸她的頭:“好!”
小黑丫頭學了一肚子的話沒派上用場,瞪大了眼睛。祝纓對花姐做了個口型,花姐點頭,拿了些點心給小黑丫頭吃。等車到了報恩寺,花姐道:“你結了錢,我一會兒自己走回去。這裡的師傅我都認得。”
祝纓結了錢,跟小黑丫頭去見小江。
……——
還是那間幹淨得令人發指的屋子,小江闆着臉坐着,手裡捏着一串數珠。
祝纓到來時,她起身福了一福,很是柔弱地道歉:“昨天是妾無禮……”
祝纓失笑:“昨天那樣我都挨着了,今天就不用這樣了,你還是昨天那樣說話的好。我去看了,送走了。”
小江直起身,小小地吸一口氣,說:“她……”
祝纓道:“要不放心,現在再去看看也還來得及趕得上關城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