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笑道:“好。”
過一會兒,張仙姑和祝大的興奮勁兒也過了,見花姐也在看着,都點不好意思,都讪讪地了手。張仙姑對祝纓道:“你就看着你爹發癫啊?”祝大道:“什麼叫看着她爹發癫啊?她娘不是也……”
兩人鬧哄哄的,祝纓卷起袖子說:“今天大姐請客,我去把葫蘆切了,一會兒湯好了就吃飯。”
杜大姐忙說:“你們先吃,今天又有酒,湯要到最後趁熱喝才解酒舒服,我看竈火就行。”
祝纓道:“行。”她還是先把葫蘆給切了,一會兒杜大姐直接下鍋煮就行了。花姐跟進去,拿個小碟,把各樣調料的份量都揀出來:“一會兒加兩瓢水煮熟,最後把這些放進去就得了。”
然後花姐和張仙姑一起動手,在正房擺了一桌子,那一貫錢除了花姐點的幾樣,杜大姐又買了六種蜜餞、四樣幹果,最後交還一把零錢給花姐。一家人圍着一桌子坐,張仙姑道:“杜大姐,你先别忙啦,也先吃。”
杜大姐就拿兩隻碗,一隻裝飯,一隻裝了點肉,配一點鹹菜去房裡吃,張仙姑撕了條鴨腿給她送去,才回來安心坐下來倒酒。
前陣子張仙姑擔心得狠了,說:“今天可以睡個安穩覺啦。”
祝纓道:“嗯。對了,可能會有人來讨情……”
張仙姑道:“什麼禮都不收!咱們家呀,平平安安的最好!”
花姐笑道:“也是為了小祝以後沒有把柄叫人拿捏。”
祝大道:“喝酒!”
一家子開心地吃了一頓,席間,他們又說起王雲鶴好像也有個奏本,祝大有點得意地說:“老三還想到他頭裡去了呢!”張仙姑也開心:“怪不得你兩個常在一處,原來是想以一起了。”祝纓道:“他辦事比我妥貼多啦!”
人家王雲鶴一本上去,穩、準、狠,儀典上一寫,齊活。别看朝上正在吵,多半吵不過王雲鶴的。就算有人反對,王雲鶴的幫手也多,冼敬那樣的學生雖然外放的,朝中、京城,别的學生、同門、朋友,又或者是仰慕他的人也會思量。
祝纓與花姐碰了碰杯,說:“我奏的事兒準了下來,可得加緊幹了。”
張仙姑和祝大升起了一股與王雲鶴争競的心思,都說:“那你好好幹!”又不放心地叮囑,“還是穩妥些好,沒有王京兆幹得快,也不丢人!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祝纓道:“我有數兒。”
祝大重新高興起來,給自己滿了酒,順手給閨女也倒了一杯:“來,喝!在家裡随便喝!”
喝得半醉時,杜大姐燒好了葫蘆羹,端上來一人熱乎乎喝了一碗。杜大姐說:“熱水也燒好了。”祝大和張仙姑就先洗漱睡覺了,祝大又懶得洗腳,被張仙姑提耳朵罵,左鄰右舍于是又知道他不愛洗腳。
…………
花姐今天心裡實在高興,杜大姐給她端了熱水時說:“娘子,三郎幹成一件大事是好。可是……”
“怎麼?”花姐的醉意去了幾分。
杜大姐猶豫着提醒她:“那個穿白的小娘子說,她又不能做官兒。三郎就弄了這麼一出,她瞧你的眼神兒也不良善呐!”
花姐松懈了下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哈哈,三郎本來就……沒事兒的。你也歇着去吧。”
杜大姐出去打水刷完了碗,把廚房收拾好了,才回門房西屋裡睡下,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花姐因杜大姐說的這事兒有點想笑,趁着一點酒意,輕飄飄去敲了祝纓的門:“小祝,睡了沒?”
祝纓拉開門:“怎麼啦?”
花姐見燈光從北間那邊透過來,問道:“你還讀書?”
“随手翻翻,寫點東西。怎麼?”
花姐道:“想來看看你。”
“那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