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
“嗐!什麼大公子小公子的。你這是?”
“給小祝補一補,她這陣子可真夠累的。”花姐說。
陳萌道:“巧了,我也帶了一些來。你們忙,我回去了。”
花姐屈一屈膝,禮貌地将他送回來,回來先對祝纓說:“小周說,以後女監裡有什麼事兒也告訴我。”
祝纓道:“嗯,直腸子,旁人能叫她聽到多少都是個問題呢。”
花姐又說陳萌:“這大公子是怎麼回事?好沒計較的!陳相公就放着他這麼遊手好閑麼?真該給他二畝地種一種,他的幺蛾子就會少了!”
祝纓道:“離開陳相的時候,他的腦子确實更好使一點。”
花姐道:“要他的東西幹嘛呢?他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接的。”
“哪是他呀?得是陳相的意思,堂堂丞相,還能記得吩咐一句關于我的事兒,我可不好敬酒不吃吃罰酒。收下吧,一會兒投個帖子緻謝。”
“沒别的事兒瞞着我吧?請托不成,他們不會老羞成怒嗎?”
祝纓道:“那我也不能不管不顧就接了那個事,随他們羞不羞、怒不怒的吧。哎,付小郎怎麼樣了?”
花姐道:“自打入了冬就手腳冰涼的。不是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該有的樣子。”
“老左帶回來的參還有一點,給他拿一枝吧。多了我也沒有。”
“你……”
“咱們家不缺這東西,拿去。”
“那我找個盒兒,後半晌就去!”
“不用那麼急。”
花姐心道,隻有你回家歇息的時候送過去,她才要領你的情呢。不然人情給我,還有什麼意思?
一面讓杜大姐炖人參雞湯,一面又幫祝纓給紅棗去核。祝纓就向她說了要蓋房子的事兒,花姐道:“那就沒錢再添置新田了。”她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買田置地。
祝纓道:“慢慢來。房子、仆人的事兒,侯府那裡或明或暗說了幾回了。”鄭熹這個人,好壞不好講,但對她确實夠意思了。而鄭熹是個比較講究的人,她也不能太不講究了。
花姐道:“确實,主仆分居倒是更好一些。房子還是大一些的好,這樣即使遠一點,也能養匹馬,那就不用太近了。可惜眼下這個房子又續了一年的租,那樣的房子,開春有幾個月就得了,白費半年的房租了。”
祝纓道:“那就先把房子放在這兒,或者轉租他人,都不是事兒。”
“嗯!”
祝纓既然已經籌劃了,就不想再拖延,她連工匠的來源也想好了——找王雲鶴或者萬年縣的柳令。各地都有工匠上番的,工匠在不上番的時候也可以接私活賺收入。要蓋房子,需要的工匠就多,不比之前打簡單家具時的木匠。她就想幹脆從官府的名冊裡找齊一班人。
當天下午,她換了衣服,把虎骨包一包,提着去見王雲鶴。
王雲鶴知道大理寺又辦了一樁案子,道:“你這是得假了?”
“是。”
“這是什麼?”
祝纓道:“老左弄的虎骨,家父泡酒說效果不錯……”
王雲鶴聽到“酒”字就吸了口氣:“你沒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