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7頁)

  就在皇帝暗下決心的時候,卻不知道哪裡有人說了一句:“段家情種?”

  皇帝心裡打了個突,當爹的可不想把閨女嫁給一個情種。雖然段嬰不是段弘,可誰知道呢?

  他環顧四周,幾多年輕姑娘含羞帶怯地看着段嬰。又有妓-女花船飄過,上面的女子們往他那裡擲好些香袋之類,段嬰也很有禮貌地向她們頻頻點頭緻意,引得女人們吃吃地笑。

  皇帝心裡不快了起來,把段嬰從名單裡劃了下去。

  其時文人要出名,除了得一聲名顯赫之人比如劉松年、王雲鶴這樣的誇獎之外,還有一種辦法——使妓-女傳唱自己的詩詞。這是一種更快、更能廣為人知的傳播方式。而妓-女能得文人之名篇,也是件能夠提高名氣和身價的事兒。也算互相成就了。

  段嬰并不能夠免俗。他需要争取的,于上,是劉松年之青眼,于下,則是名妓的追捧。

  皇帝見葉大将軍還在看段嬰,道:“你沒見過才俊麼?走了。”

  葉大将軍摸了摸下巴,道:“是。”

  …………

  祝纓不知道鄭熹竟能有這麼個安排,她遇到了一個小麻煩——祝大受傷了。

  這事兒不怪祝大。

  搬了新家之後,他起初是在家裡轉悠,新家很大,新鮮感也十足。不過轉了一陣之後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曹昌是個要幹活的實在小夥子,整天照顧三頭牲口、打掃主院,又收拾門房,還弄了兩口大缸到二門前,把裡面都裝滿了水,方便杜大姐萬一洗個衣服、澆個花什麼的,用起來方便。

  他也不能總跟祝大玩兒。

  祝大無聊的時候就隻好騎着騾子滿京城的閑逛。

  他也不花錢,就看。有時候興趣來了,才花幾文錢買個小玩藝兒。回來張仙姑心情好,就不罵,心情不好,就罵一罵。也有買着實用的東西的時候,被家裡人一誇,他就又跟張仙姑顯擺。小日子過得相當的好。

  今天卻逛出毛病來了。

  他騎在騾子上,正往街邊的攤子上看,冷不丁沖過來一隊騎手,驚了他的騾子,騾子本是個拉車的,被他騎着就不太合适,一驚,把他甩到了地上!

  幸得路人把他扶了起來,卻也閃着了腰、扭到了腳。他騾子也跑了,人也傷了,隻得央人給找回騾子連人一起送回家。路人看他衣着不差,還真有人願意幹的。張仙姑千恩萬謝給接了回去,又給這些人拿錢道謝。

  花姐給他看了看腳,說:“扭着筋,幸好沒傷到骨頭。拿幾貼膏藥先貼上。到底怎麼回事?”

  祝大咬牙切齒:“說是什麼破公主……”

  花姐道:“可不敢這麼說話。”

  等祝纓回家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道:“以後這樣的事還是會有的,如今可不比以前了,今天這位安仁公主是陛下的妹妹,不是什麼随便能罵的人。”

  張仙姑道:“怎麼會呢?不是有……”

  哦,皇帝把王京兆升去當丞相了,然後就有人在京城裡撒歡兒了。

  祝纓進京之前,京城就是王雲鶴在管,所以京城是一片太平,真正吃過的虧也就是周遊和時公子給她弄牢裡。自那之後,不僅是她,京城的百姓也都過得一天比一天的安逸。

  新京兆不用是個谄媚小人,隻消京兆這個位置上沒有人,祝纓這樣六、七年間新到京城的人就突然發現:原來京城有這麼多的權貴啊!!!

  以前街上好像也有見到過,但是他們的存在感從來沒有這麼的強烈過!

  公子王孫在街上招搖過市的彼彼皆是。

  祝大暗叫一聲倒黴,嘟囔道:“還好,騾子回來了。”

  祝纓道:“以後有事,先顧人,别管那些個啦。”

  張仙姑道:“咋還不給個新京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