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姑道:“咋還不給個新京兆呢?”
祝纓心道:我哪知道?
…………
皇帝仿佛不知道他缺了個京兆似的,一直沒有任命,直到王雲鶴搬到了新府邸,現在該叫“王丞相府”了,京兆尹還是沒個人選。
王雲鶴遷居新宅,祝纓也依約去給他暖宅。王家仆人都認得她,笑道:“三郎來了?”
祝纓也笑:“來了。”
讓曹昌把禮物拿進去,她給王雲鶴的暖宅禮也不奢侈,尋常的遷居禮,不過有一樣東西是自己親手做的。王雲鶴看了就喜歡上了,說:“哪裡買的?”
這是一件太平有象的木雕,象馱寶瓶,瓶子雕得細長。祝纓笑道:“看來我手藝不錯,以後可以擺攤兒糊口。”
王雲鶴道:“又胡說了!”接着就歎了口氣。京城地面上發生的事情他也知道,現在卻不歸他管了,他能做的隻有建議皇帝盡快再任命一個京兆尹,好不好的,先上任再說。
大好的日子,他沒跟祝纓提這件事,而是讓祝纓去跟他在京的學生們一道吃飯,并且囑咐:“不要讓三郎喝酒。”
祝纓也就老老實實坐着喝茶、吃菜,再與衆人說上幾句,十分老實。周圍人對她也有點好奇。這裡如今能上桌的都是不錯的官員,所謂不錯,是學問不錯、出身尚可、能力不錯、風骨也有。與祝纓以前打交道最多的小官小吏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祝纓在京城的傳聞也有一點點,如今說得最多的就是“大理寺大管事”,沒跟她打過交道的人說起這個稱呼就透着點戲谑的意思,總有點與藍興、羅元相類。不能說沒有本事,還得說骨頭有點軟。
真人到了跟前一看,是個坦然有禮的樣子,不太像“小人”,當不是蠱惑了王大人的馬屁精。
一看之下,大家也就不甚在意了。繼續跟熟人說笑。即使是王雲鶴的學生,此時也很有一點彈冠相慶的味道。并不是人人都心存畏懼的。
祝纓也不用他們在意,慢慢地混在這裡吃了一席。
此時她又有了一點那年端午在鄭熹家的感覺,但她不說出來。
暖宅之後,王雲鶴也忙着跟朝政較勁沒功夫,祝纓自己也有許多事要做,兩下接觸竟然少了許多。而新的京兆至今還沒有出現。
到得八月,鄭熹與嶽家的親事正式訂了下來!
婚期定在了十月。這樣新婦還有時間熟悉一下新家,方便新年的時候走動。
祝纓一得到消息,便将早已準備好的賀禮送到了鄭熹手上。三間鋪子,在她手上多呆了一個多月沒來得及給,這可不好!
她把房契送到鄭熹家的時候,鄭熹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笑問:“這是什麼?”
“府上添人口,不得多些産業麼?”祝纓說。
鄭熹打開一看,道:“我說你整天都在忙什麼呢!将手上的事做好才是真的。這些事兒不是你現在最該幹的。”
“正事沒耽誤呢。”
鄭熹不過一提,說完也就過去了,轉而開起玩笑,道:“你現在就把這個拿來了,等到正日子那天,我看你拿什麼來充門面?”他也知道祝纓沒多少産業。
祝纓道:“到時候呢,我就以大理寺的名義再送一份兒。”
“噗!”鄭熹笑了,“淘氣!”然後很正式地對祝纓說:“你也該好好經營經營家業啦。”
祝纓道:“我今年又添了二十畝田。”
鄭熹搖搖頭:“多一點也無妨了。”
“是。”
又問鄭熹正日子是什麼時候,得到了确切的日子之後,祝纓問:“要我做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