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祝纓不再抗拒,上了車,看到了曹昌,說:“别哭了,不幹你的事。”
甘澤道:“他還有臉哭呢?!”
祝纓道:“老左呢?給我請假了沒有?事兒還沒交代呢。”
“你閉嘴吧!!!”
甘澤把祝纓送回了家,彼時花姐還沒出門,甘澤把門拍得山響,曹昌道:“那邊小門我有鑰匙。”
“你閉嘴!”
祝纓道:“你是叫他來給我養馬的,又不是叫來當護衛的,你這要求就過份了。”
甘澤道:“你也閉嘴!”
張仙姑來開了門,邊開門邊說:“哎喲,誰呀?怎麼這麼……甘大……”
“嬸子,實在對不住!”甘澤說,“快!三郎!”
祝纓從車上跳下來,踉跄了一下,撲到了張仙姑懷裡。張仙姑看着個血人吓了一大跳,看清是女兒,又受到了更大的驚吓!女兒就是她的命!
她當機立斷:“快!進屋!花兒姐!花兒姐!老頭子!老頭子!”
就要背祝纓進去,甘澤道:“我來!”
張仙姑道:“你看好車吧!老頭子,快來!阿昌,拴門!”
把女兒往祝大身上一扔,張仙姑扶着女兒回到後面的屋裡,把卧房的門一關,連花姐一塊兒關進去。自己拉着要進去的甘澤問長問短:“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哎喲,你這身上也有血了……”
甘澤踢了曹昌兩腳,問:“門拴好了?牲口喂好了?快收拾了去,再來回話!”
裡面花姐臉色也是煞白,問祝纓:“怎麼回事?”
“有人要買我的命吧,大約是段智,近來就他有錢腦子還不好使。”祝纓馬上說出了最懷疑的人。
花姐道:“你别說話了,也先别動!你血流得太多了!”手都開始發涼了。
她拉開了門,對杜大姐說:“你去燒熱水!”自己去房裡拖了藥箱過來,又把卧房的門關上。她把祝纓的衣服剪開,接了水,先擦洗傷口。
祝纓這傷口很倒黴,左背上有、左腿上有,甚至無法躺平,隻能側卧。刀口頗長,花姐道:“還沒結痂,這……”
“縫一下呗,”祝纓口氣很輕松地說,“能好得快一點,總不能由着它流血吧?”
“你該早一點回來的。”
“那賊人就跑了。現在京兆這個熊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的……”
“留着點力氣,别說話。那……我縫了?”
“嗯。”
花姐把窗簾也挂起來,屏風也推開,讓采光變得好一點。花姐深呼吸,說:“我、我先配劑藥你服下,疼痛能輕一些。”
祝纓道:“那得拖到什麼時候?來吧!别哭,哭了就看不清了。這點疼也不算什麼。更苦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花姐兌了水,先給她洗傷口,再取針,配以麻線,為了讓祝纓少受苦,花姐先紉了數根針,每根針上的線都很短,這樣可以讓線盡量少地撕扯皮膚。張仙姑很快也進來了,花姐縫傷,張仙姑就給祝纓擦汗。
縫好後敷上傷藥,纏上紗布,蓋上被子。然後打開門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