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昌連滾帶爬地回來,驢也丢了,他深悔自己沒用,被聞訊而來的甘澤揪着罵:“你還有什麼用?”
祝纓道:“你别罵他!”
四下張望,把左司直的馬搶了,單手翻身上馬。左司直道:“你幹嘛?!”
祝纓冷笑道:“他現在可沒刀了,我有!”
左司直目瞪口呆!
…………
祝纓不是個吃虧的主兒,更不是個魯莽之人,她知道自己受了傷,但是要追蹤抓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叫這些人一阻,再抓到人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如今的京兆尹可不姓王!
她一提馬,絕塵而去,喂了周圍與左司直同樣驚呆的人一嘴灰。她循着排水溝的方向就追了過去,中途見到可疑蹤迹,下馬觀察一番。在一處橋底下找到了此人從排水溝裡跑出來的蹤迹,上馬繼續追蹤。
很快在城南一處破爛的院子裡堵到了人!
此時她已帶着半身血追了大半個京城,那人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便被祝纓縱馬踏破了門闆!
祝纓的身後,是李校尉帶着幾名禁軍,再遲一點,是京兆府的衙役聞訊而來。再遠一點,是有些請了假跟來的官員。再遠處一大圈兒,是早起的百姓來圍觀。
祝纓臉色蒼白,對李校尉說:“就是他了!”禁軍一擁而上!
京兆府、萬年縣的衙役都認得祝纓,都大驚:“小祝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受累,到我家裡說一聲,讓大姐準備給我包紮,我挨了兩刀。”祝纓說。
衙役們哆嗦了一下:“竟是真的受傷了嗎?”
祝纓笑笑:“拿人吧。”
衙役們還要說:“這個,是在京兆地面上犯的案,得歸我們管呐……”
祝纓道:“你們自己商量,我是苦主,我還想拿來親自審呢。”說完将金刀收了,開始慢慢搜索起這間破屋,在鋪下搜到了一個小包,打開一看,是一包金子。
“豁!買兇?!”
祝纓道:“這個也是證據了。”
說話間,柳令親自趕到,說:“發生什麼事了?三郎?”
祝纓對他點點頭,道:“咱們交割一下?還是?”
柳令馬上說:“我來!”
祝纓道:“來,寫字據。”
“你還……都這個時候了……”
李校尉也有點吃驚,他不怕見血,但沒見過祝纓這麼冷靜的。祝纓跟柳令交割完了犯人、賊贓,讓柳令簽字畫押完了,對柳令說:“此事幹系不小,柳令一定要小心,謹防有人滅口。到時候你會說不清的。”
交代中,胡琏也帶人趕到了。祝纓對他點點頭:“犯人找到了,剩下都交給你們了。”
最後對李校尉說:“你協商吧。”
此時甘澤又沖了過來,他是帶着車來的:“快,我接你回家!!!”
祝纓道:“回我家,别叫我爹娘擔心。我出事了,就更得回家。他們受不起見不着我的刺激。我家裡也有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