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9頁)

  阿蘇洞主道:“那就好,那就好,對你好,對咱們都好。”

  “是。”

  “要一直好下去啊!”阿蘇洞主順。

  “樹兄”從旁道:“看起來還是不錯的。他要是不行,咱們就依舊回寨子裡,熬一熬,不過苦一些。”

  阿蘇洞主苦笑一聲:“得熬得過去才行呀。孩子,你回去休息吧。”

  他這外甥性格有點小别扭,不過是個聰明孩子,應該看不錯人,阿蘇洞主自己也經過幾次交易觀察,覺得這個小縣令可以放心,他這才放心地睡去了。

  第二天他起得稍晚些,吃過了早飯也不急着去縣衙催促祝纓,而是又在縣城裡閑逛。趙蘇這幾天都不得去上學,也過來陪着舅舅,兼充作翻譯。阿蘇洞主道:“不用你陪,我找個會說話的商人。”

  趙蘇道:“他們不如我。”萬一商人有私心又或者有别的什麼意外,那可就不好了。

  他們又去了市集,阿蘇洞主指着識字碑問:“昨天就看到了,這是什麼?”

  趙蘇說:“識字碑。義父大人請京城的劉先生寫的,又編成了歌,隻要會說話、會唱歌的人,唱着歌對照着碑就能認得字了。”

  阿蘇洞主在碑前站立良久,道:“為什麼能人都生在山下呢?”他歎息了很久也沒有心情去看别的地方了,就要回驿館。趙蘇以為他累了,說:“回去休息?昨天晚上的菜好吃嗎?我再去給舅舅弄來。”

  阿蘇洞主含笑道:“好,咱們一邊吃好吃的,一邊等你義父的回信。”

  ……

  趙蘇他義父正在縣衙裡寫信,又寫一封給鄭熹的信,除了問候,還要問鄭熹有沒有什麼需要采買的南貨之類,她正好在南方,可以進貨。

  寫完了信,就将關丞、縣尉、莫主簿等人召了來,宣布了一件事:“我打算去阿蘇家的寨子裡走一趟。”

  關丞等人都驚呆了,莫主簿更是猛地站了起來,他們七嘴八舌地說着一件事:“大人,不可!!!”

  祝纓道:“你們道阿蘇洞主來是為了什麼?他想開榷場。”

  關丞道:“交易過幾次,信譽倒也說得過去,請示朝廷就是,大人何必以身犯險?”

  祝纓道:“你這話就有意思了。”

  “下官是有意思,有快要急死了的意思。”

  祝纓道:“什麼叫‘以身犯險’?既覺得險,怎麼敢就請示朝廷要開榷場了?”

  “那就不開。”莫主簿答得幹脆。

  關丞白了他一眼,心道:你個傻子,不會看人眼色,大人是要用獠人來拿政績的,他能不開嗎?咱們這位大人,心大着呢!

  關丞也不嘲笑祝纓是癡心妄想,在他心裡,祝纓是有本事的人,興許能幹成。他隻擔心自己的主官這一次是真的挺冒險的。從來,哦,不,二十幾年了,隻有一些商人或許進過山裡再回來,山上山下因為上一次的變亂已然互相不信很久了。

  什麼阿蘇洞主嫁妹子就是相信山下這種話,關丞是直覺地不相信。就憑前陣子才換的奴婢,是吧?那就是互相坑的。

  主官涉險,他們能落得到好嗎?關丞十分擔憂。

  祝纓道:“放心,我自保的本事還是有的。人家都下來了,咱們不能不接這個盤。”

  關丞道:“要麼……請府裡派兵丁保護?”

  祝纓道:“胡說。”

  朝廷除了京城禁軍之外,又有各地邊軍。福祿縣這個地方也勉強算個“邊境”,但是“獠人”又與胡人不太一樣,說“邊”又不太“邊”,所以福祿縣以前的駐軍很少,主要是為了看守流人營的犯人之類。随着流放犯人被府城接收,這些兵丁也跟着轉移過去了。

  應變的士兵也有,卻是駐南府的,主要在福祿縣與隔壁縣交界之處,一處兵營看兩縣,二十年來倒也相安無事。要調兵丁就得申請,這一申請動靜就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