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芝又問:“為何沒有耕地,要分荒地?”
關丞忙插言道:“抛荒。”他将事情統統推到了汪縣令的頭上,講述汪縣令之不務正業,緻使流人營荒廢了,所以駐軍也撤了,駐軍種的地也就荒了。這一部分的公文還是在的,駐軍撤離,還是要下文的。
阮芝與樊路又翻出這份公文,驗看了上面的大印,才說:“倒也說得過去。”
須臾,丁校尉的賬也拿到了。福祿縣的補貼由祝纓這邊發還好,糧饷等由丁校尉發的,中間賬目稍有不清,丁校尉額頭上生滿了黃豆大的汗滴。
阮芝看了看,輕輕一笑,就将賬本往桌上一扔。對祝纓道:“祝令,恕我們失禮了。”
祝纓道:“這是哪裡的話?查清楚就好。”
兩下又客氣了一回,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當晚,阮芝等三人還是住在驿站,祝纓卻召來侯五:“你連夜去京裡一趟!”
侯五當時都要睡覺,被叫過去的時候還以為是要簡單跑個腿,等知道“跑腿”的内容之後,人也傻了,這跑腿也太長了!
他小心地問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祝纓冷冷地道:“沒事就不能上京了麼?你收拾好,去見幾個人……”
她讓侯五見的一個是鄭熹,問問他的底,蘇匡背後到底有什麼事兒。第二個是陳巒,請他支招,其他誰都不問。
侯五見她神情嚴肅,忙道:“是!”
祝纓連夜給他開了條子,侯五從福祿縣出發,一路徑往京城而去!
那一邊,阮芝、樊路二人也不在福祿縣久留,兩人雖對祝纓不是很滿意,卻知道嘩變案的根子其實并不在福祿縣而在豐堡,一旦處理不好,他們兩個也要跟着倒黴。
第二天,二人連祝纓給準備的土儀也不及帶,便動身往豐堡去了。
康桦對祝纓道:“你與我一同去見魯大人吧!這都什麼事兒?!”
祝纓道:“我還得準備春耕呢。”
“你賬都叫人封了,還備春耕呢?”
祝纓笑道:“這不又解封了嗎?”
康桦低聲問道:“禦史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你總不說,大人和我怎麼幫你?”
祝纓道:“這事兒與咱們都沒有關系,與京裡有關系,你真想知道?”
康桦厭惡地皺眉:“你就憋着不說吧!哼!”
祝纓道:“我倒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何況……”
“什麼?”
祝纓道:“這件事兒,魯大人恐怕也是不要沾的好。”
康桦瞪大了眼睛!
祝纓對康桦道:“不會叫你為難的。稍等,我修書一封,你捎給魯刺史就是。”
見她如此不知好歹,康桦大怒:“你可真是不識好歹!大人好心保你,你卻這般作派!”
祝纓道:“康兄這番奔波也是辛苦了。”
康桦拂袖而去!
關丞直到此時才敢湊上來,怯生生地問:“大人……這……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