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谷倉頂上,官軍也放箭将他幾面退路堵死。因為怕誤傷了下面的衙役,婁七跑近衙役的時候,官軍反而不射了。都預備着萬一婁七走脫了,再亂箭給它射死。
此時,趙蘇張弓搭箭,一箭射到婁七的左肩上,趙蘇不慌不忙,再射一箭,這下正中他臀上,婁七腳步開始踉跄,趙蘇又一箭射到他腿上。
顧同扼腕:“你這手行啊!學裡也不見你特别出彩呢!”
趙蘇矜持地笑笑,縣學都是花胡哨,樣子貨,射個靶子就當是武藝高強了,他打小射得更多的是活靶。
衙役們一擁而上,四個彪形大漢飛身撲上!兩個人搶到了他的兩側,一人扯住他的一條胳膊往後一别一壓!一個人一腳踩在了他的腰上揪起了他的頭發往後一拽,讓他仰面向天。
最後一人抽出樸刀來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祝纓踱了過去:“婁七?”
“什、什麼?”這個面目普通的男人一臉的茫然,帶着哭腔道,“饒、饒命啊!大人,小人收谷子太累,在裡頭睡了一覺。”
衙差們也吃了一驚,以為抓錯了人,他們手裡的這個人看起來是一點也不窮兇極惡的,就是一個非常常見的普通的男子。他們甚至想現在就拿出畫像來确認一下!
祝纓喝道:“按住了他!”衙役們手上忙又加重了一點。
祝纓對裡正招了招手,裡正小跑着上來,他也很驚穎,好好的谷倉裡怎麼來的生人?他仔細一辨認,道:“這不是我們村的人!”
顧同喝道:“婁七!你還裝?!!!老師,您看他手上!”
拽着婁七胳膊的衙役微微動了動手,将他的手腕更往外扯開了一點。
婁七的腕子上一枚已變了形的金镯子,镯子圈口略細是個女式的镯子,往他的粗胳膊上一套,幾乎要套不下。這镯子顧同不确定是不是王小娘子的,以顧同的眼光來看,得是個縣裡富戶才能戴得起的樣子,上頭還嵌着珍珠哩!
婁七的不哭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上露出一種麻木的兇惡,沒想到有人會搜到谷倉。新谷入庫,已經裝滿了的倉庫近期都不會有人再進來仔細看的。
現在被叫破了,他也不怕,不過是抓起來問罪。從審到判,有的時候機會越獄出逃。
祝纓問道:“你就是婁七?”
“是你婁七爺爺!”
無論衙役、官兵都露出氣憤的神色,祝纓嗤笑一聲,問道:“河西村的火是你放的?”
“當然。”
祝纓指着他手腕上的金镯,道:“這個也是偷的了?”
婁七笑得猥瑣而瘆人,司法佐大喝一聲:“王家大院的案子是不是你犯的?!說!”
“那小娘們兒,滋味不錯。”婁七笑着,看向祝纓身側的小江,将舌頭伸得很長,靈活而快速地将上下唇舔了一周,發出咋啧聲響。
祝纓皺皺眉,而手将司法佐的佩刀抽了出來,将刀尖捅他的嘴裡,一拉一旋!
婁七發出凄厲的悶哼!
祝纓将刀柄遞給司法佐,道:“帶人搜谷倉去!”
裡正慌忙道:“小人叫人來幫忙,就回來,就回來!”他跑得飛快,一氣找了好幾個人:“快!跟我走!好容易收成還行,叫這群鬼一陣兒亂翻,豈不糟蹋糧食?”
村民們聽了也有點着急,都跟着跑了過來。
有村民幹活,衙役們也沒閑着,他們也搜一搜,村民們看衙役們沒有胡亂潑灑糧食,漸漸放下心來。
忽然,一個村民大叫:“這是什麼東西?!!!”
又一個村民說:“我這兒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