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南府之内我能做主了,與鄰居的事兒還是得他來。他現在雖厭煩管事,等回去了該過問的還是要過問,不如讓他從頭參與。”
冼敬道:“好。你先回家,捧着東西不像話。”
祝纓與他告辭,出去一路不斷遇到人,有人知道了道喜,有不知道的看着她猜測。
…………
祝纓回到家裡,家中又來了客人,金大娘子又過來了。她兒子金彪如今也混了個小軍官,父子倆都不在家裡,金大娘子就跑來與張仙姑說話解悶。
祝纓回到家,張仙姑問道:“你又帶什麼回來了?”
祝纓道:“哦,南府的大印。”
“啥?”
項樂道:“大娘子,大人是南府的知府啦。”
祝宅的人都高興壞了,金大娘子過來就聽着了好消息,一拍巴掌說:“哎呀呀,又升了呀!好事,好事!明天我們家那個回來,聽了一準高興。”
祝纓問道:“金大哥沒調動嗎?”
金大娘子道:“那倒沒有,溫大郎調了,你們沒見着?”
祝纓道:“我回來還沒喘口氣兒呢,安排好了趁着明天休沐日大家都有空聚一聚。”
“應該的。”
祝大道:“你又升了,是有新官衣了嗎?穿上瞧瞧、穿上瞧瞧,再給祖宗上炷香!叫他們也高興高興。哎,我去盛碗雞肉供着。”
祝纓道:“上什麼香啊?衣裳也沒什麼差别。”
所有人都不肯,必要她去拜一拜祖先。祝家祖宗都是祝纓現編的,現在自己要拜,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拜完祖宗,祝纓就去把官服給換了下來,依舊穿着家常衣服。
金大娘子看了,說:“這身兒好。”
“府裡夫人給的。”祝纓說,嶽妙君實在是個周到的人,給自己的衣服就沒有不妥過。
金大娘子又催促他們去報喜,又說:“大家都說,三郎是個有良心的人呢。”
祝纓道:“這話說的,是人都有良心,就看把良心給誰了。”
金大娘子歎道:“是啊。”
祝纓安排了人給鄭侯府上報個喜,再照着之前的習慣給府裡送些酒席,自己準備今晚照着約定跟之前大理寺的同僚聚上一聚。門房那裡,狗卻叫了起來。
這狗留在京城有點虧,曹家老兩口自己就很節儉,狗也不能吃得很好,略瘦。這兩天夥食好了不少,肉眼可見地歡樂了起來。
侯五開了門,一看之下便說:“趙小郎君來啦?!”
趙蘇站在門外,一襲青衫書生袍,狗見了他就不叫了,警惕地看着他的身後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咕噜聲。侯五看着趙蘇身後的挑夫,問道:“這是?”
趙蘇道:“聽說義父回來了,我想義父久不回來,家裡東西恐怕不湊手,就帶了一些來。”
侯五心道:都回來好幾天啦,等你送東西來不得餓死幾個?
他頭一低:“請。”
趙蘇讓挑夫将擔子放到院子裡就出去了,除了吃的還有柴碳之類,隻有他的小厮捧着盒子包袱留了下來,趙家一個年長的仆人與挑夫出去算錢。
祝纓等人走了出來,看趙蘇比之前見着的時候年長了一些,已蓄起了須,衣着舉止上已然是個久居京城的士子了。祝纓道:“不錯,有點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