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8頁)

  王司功與李司法都不得求情,王司功且還想着如何表白自己不曾參與。李司法又要思索如何證明自己轄下的風氣不是這樣的。

  祝纓道:“人犯收押,天也不早了,都眯一會兒吧,明早開堂!”

  ……

  話說,荊五郎夫婦跟着荊老封翁回了家,荊老封翁受此奇恥大辱心中不忿,回到家裡荊五郎又對母親哭訴。

  老封君生孩子太多,身子受損,一直在家裡養病。聽兒子這般說,登時氣道:“打嘴打嘴打嘴!五娘,你打他的嘴!竟然敢幹這等不要臉的事!你娘子哪裡對你不起了?”

  荊五娘哭着喊娘,又問現在怎麼辦是好。荊老封翁道:“我要寫信給大郎!”

  老封君道:“咱先備禮,送到府衙去!不能吃這眼前虧!到底是五郎理虧。五娘,你以後不可到官府這般混鬧了。”

  荊五娘子現在倒乖順了:“是。”

  一家子分派好了,荊老封翁到底還是寫了信,越寫越氣。

  第二天一早,大門就被衙役拍響了,他們來拿荊五郎。

  荊老封翁更氣了:“不是已經過堂了嗎?怎麼還……”

  項樂同情地看着他:“令郎賄賂官府,為外室買職缺呢,如今證據都在這裡了。”荊五給司功佐的錢雖然花完了,司功佐的娘子實在是個理家的人,居然還記了本小賬。

  荊老封翁一口氣沒提上來,抽了過去。

  荊五郎被衙役們一擁而上,捆到了府衙前。

  南府多少年沒有這麼熱鬧了!百姓呼朋引伴一起圍觀。

  前兩天,荊五娘子大鬧府衙已是有趣,如今又來一個公審!

  祝纓将幾人一字擺開,再亮證據。那匪人賴三十分萎頓,道:“都是司法佐讓我幹的!”将事情全推給了司法佐。司法佐百口莫辯,也無言可辯。衙役的衣服是他找的,人是他帶進府衙的。除了“冤枉”也沒别的好說。

  祝纓即判,賴三收押,先養傷,着将先前苦主的狀子收好,再與入大牢謀殺嬌嬌并罰。

  司法佐謀殺未遂,又□□下屬,雖然女差少,條文沒寫,祝纓就以上官奸下屬妻、女的罪加一等來判他,又有入官府為亂等罪名。一氣給他判了流放三千裡。

  司功佐買賣職缺、渎職,□□下屬,賄賂,等等,罰沒贓款,流放得稍近,兩千五百裡。

  這個裡程,乃是以京城為中心計算的。南方人,不會往前放,給他往西、往北,往遠遠的地方放。

  荊五郎,品行不端,已奪學生的資格。但是居然敢賄賂府衙吏員,意圖買賣職缺。扒了衣服,二十大闆。

  荊老封翁趕到府衙,就聽到自己兒子要受辱,大驚道:“大人,怎麼能有辱斯文?”

  “令郎已斯文掃地,哪裡還有斯文?”祝纓冷冷地說。

  她接着判嬌嬌:“這府衙,你怎麼進來的,還怎麼出去。這裡留不得你了。”

  嬌嬌伏在地上,心頭一顆大石落地,知府大人沒有将她發還原籍交給她叔叔“發嫁”。她本以為自己不會比那三人好太多,如今隻是罷出,已是意外之喜。名貴首飾雖然被追回了,她還有錢。這個府城就算不趕她走,她也留不下來了。荊家勢大,吃了這麼個虧,不收拾她才怪!

  當下是趕緊收拾細軟,逃!還是去州城,她現在有錢了,也見識過些世面了,應該能夠安全到達。大些的城池,總比小村子安全些,也比自己叔叔身邊安全。

  她一叩頭,翻身就跑,房子也不要了,收拾了屋子裡細軟換了身粗布衣裳即出城奔走。

  此時,府衙前,三個男子一字排開,被扒去了衣褲,都按在了長凳上挨打。

  祝纓慢慢地踱到了衙前,對着圍觀的的百姓以及士紳、官吏等人道:“我受陛下聖恩、領朝廷之命,就任一方,當維系一方安甯。斷不容有人違法!無論何人!是龍,給我盤着,是虎,給我卧着!爪子伸到府衙來了,我必掐斷它!百姓有冤,自可來訴!”

  百姓一陣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