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2頁)

  人群裡爆發出熱烈的喝彩。

  無賴流氓哪兒都有,單看當地官府管不管了。祝纓在福祿縣就狠管過一回,到了南府之後千頭百緒,也是因為沒有福祿縣那樣的親自探訪很長時間,無法精确地抓到人。各地之百姓又素有一個能忍了就不去告狀的習慣。許多事情就得官員自己去發現。不親自探查,日子也能過下去,不過是苦一苦百姓。親自探查了就好些。

  祝纓道:“我都沒管街上賣藝的收稅!帶回去,打!”非得叫他把錢吐出來不可!可氣人了,當年她擺小攤算命的時候也交過保錢的,名曰保護,實際上沒有這些人她根本就不用交錢。

  她環顧了一下,道:“凡有受過這夥無賴欺淩的,都可以府衙來告狀。”

  二樓的窗子已經關上了,窗縫後面一個小姑娘吐吐舌頭,又大着膽子看下去。捂着噗噗亂跳的心口,長長松了口氣。沒闖禍呢!

  祝纓回衙,理直氣壯地以“太子新喪期間鬧事”為由,開始整肅街面!整個府衙也因此從“太子薨了”的迷一樣的慌張中找到了發洩的口子,李司法親自帶人巡街,隻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好懸沒把這無賴打死!這不是顯得他渎職嗎?跟知府大人要保錢?!

  郭縣令也苦着個臉,南府府城也是他南平縣的縣城,治安不好,他也有責任。

  正好,太子沒了,也沒法兒過個熱鬧年,就拿這個熱鬧湊數了!

  祝纓卻又面臨着另一場“讨伐”。

  第一個是顧同,他一跳三尺高:“老師怎麼能親身涉險呢?”

  第二個是項樂:“都是我的錯,我該跟着大人的。”

  然後是丁貴:“我該留意,早些趕到的。”

  次後是張仙姑知道了:“你這是要幹什麼呀?什麼都自己幹,這官兒不是白升了嗎?”呃,也是角度清奇。

  祝纓道:“我出門透口氣,沒特意拿賊!遇着了就打了呗,又不是打不過。”

  胡師姐道:“以後出門我跟着。”

  張仙姑道:“胡娘子,那就拜托你啦!”

  這就給祝纓安排上了。祝纓道:“真不用。”

  祝大又端起老封翁的架子來:“什麼用不用的?就這麼定了!哼!”

  府衙裡在忙了一陣兒知道原委之後,章司馬也勸她:“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白龍魚服終是不妥。”

  王司功等人也都說:“大人也該帶幾個随從。那些無賴不長眼睛的,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萬一擦傷了怎麼是好?大人還有更要緊的事務要辦呢!”

  小吳就跟她面前抹眼淚。

  祝纓見狀,道:“好吧。”先答應了,幹不幹的,以後再說。

  勸的人覺得意見被采納了,聽的人自有主意又不用再聽聒噪,雙方都表示很滿意。不過近幾天祝纓要出門,就總會被胡師姐給盯上,隻好在街上随便一轉,看看衙役有沒有抓良冒功,然後就回到家裡,自己也練會兒功。

  胡師姐新近有了兩個小徒弟,一個是蘇喆,另一個是錘子。錘子恥于沒有打過小姑娘,蘇喆恥于三打二沒有将人打個稀爛,都認為平手是個可恥的成績,也都想練習。

  胡師姐也就兩個都随便教教,連項樂、項安當年那樣都不算,就是帶孩子玩兒。項樂、項安當年沒有磕頭拜師“敬師如父”,類似于家裡請了個西席。胡師姐不是特意當西席來的,不過兩個猴子想習點武藝,她也教一點兒,先紮馬步,再練拳腳槍棒。兩人都有渴望,錘子眼饞梅花樁上的功夫,蘇喆卻聽說了她的一手彈子,想學。

  祝纓一過來,兩個小猴子也跟着來了,都不肯在對方面前示弱,都釘在前院裡紮馬。

  蘇喆想學彈子,胡師姐隻說:“不合适。”

  蘇喆便請祝纓給她講情:“阿翁,女孩子打架也很合适的!”

  胡師姐哭笑不得,這一手還不算是她家的絕技,隻是需要練,且蘇喆年紀也太小了。大戶人家的女兒,不用學這個。可怎麼給她說也說不通。

  隻得抓了幾一把彈子讓她拿着,蘇喆手能有多大?攏共也拿不了幾顆。胡師姐一搓一撚一擲,彈子飛出去正中靶心。蘇喆手指一搓,啪,彈子掉到了地上。

  祝纓嘲笑道:“哎喲,手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