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兄沉沉地看着她,祝纓也平靜地回望,刀兄點了點頭,道:“我等着聽那隻鳥怎麼叫!”
祝纓道:“我也不用問她,我還有人問。”
“狼。”刀兄說。
祝纓道:“你認識他?那你有點兒像了,不過我也不全聽他的。”
“說現在。”
“行,你答應不?”
刀兄道:“好!”
祝纓道:“等我知道了你是頭人,再說旁别的。”
“我等着,你有話,叫狼來告訴我。”
“你不許動他阿爸的頭。”祝纓說。
刀兄笑了笑。
祝纓看營裡又派了人來,道:“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烤兔子。”
刀兄搖搖頭:“你信了我是頭人再說!”他打了個呼哨,帶着一衆随從跑走了。
項樂上前道:“大人,咱們回府吧!”他難得說得很堅定,胡師姐也說:“不好弄險的。”
祝纓道:“好,回府。”
祝纓與項樂等人回到營地,老兩口迎上來問:“剛才怎麼了?”
祝纓笑道:“遇着了幾個山上下來的人,與他們跑了一會兒馬,我的馬更好。我要留他們吃飯,他們說不吃。哎,咱們吃飯吧,吃完飯回去。小妹也該回來了,不能讓她回到家裡沒人管。”
張仙姑巴不得這一聲:“好!”
祝纓又讓随行的獵戶們将她打來的兔子都收拾了,皮剝了、肉拿粗鹽腌了,還有些野雞、野鴨等也都如法炮制,都裝到車上。
她們當天就返回了,祝纓還是騎馬,回程比來的時候還輕松,她跟在張仙姑的車邊,告訴她:“并不危險,那天那幾個人說,半夜看到咱們營裡的火光,怕咱們是歹人要搶劫他們才過來看的。”
張仙姑伏在車窗沿兒上笑:“哈哈哈哈,我看他們是匪類,他們倒當咱們是匪類了。”
一路回到了府城,梅校尉又帶着一隊人等在那裡,看到她毫發無傷,知道自己又白白擔心這個小白臉兒了!他瞪了一眼前天來報信的斥侯,心說:你小子說的半夜被人窺營呢?!回去打你二十棍信不信?
祝纓道:“來,将那兔子給校尉勻些。”
兔子這東西生得快,一逮一窩,獵物裡這種東西尤其的多。她分了梅校尉六隻野兔,又包了兩隻野雞給他,梅校尉心說:三百大軍為你開拔再回來,我賺兩頓兔子肉。以後再也不管你個小白臉了!
兩人歡笑道别。祝纓回府之後命人将帶回來的兔子拿幾隻到府衙的廚房裡加餐。又取大壇子,往内裝了一壇兔子、一壇野雞,使人給冷雲送去,說是自己打獵的收獲。餘下的取來挂着,拿木柴來做成熏兔。
廚房裡忙着,祝纓命人去請來狼兄,詢問利基族的情況。根據描述,她見到的那個确實是利基族一個大支頭人。上一任的頭人,或者說洞主,前兩年剛死,算起來他去阿蘇家獵取人頭的時候他父親還在。父親一死,他才升格做的頭人。
祝纓又派人去請來仇文,向他詢問利基族頭人的情況,仇文道:“是他!那個人就好砍人頭做祭!”
祝纓再去問其他人,說法也都差不多。又命畫了畫像來認,差不多可以确定她見到的那個人,就是新任頭人。
祝纓點點頭,當然啦,蘇鳴鸾接受了敕封,周圍的部族必然會有所反應。已經破開了一個口子,接下來的進展就會快一點。
确定之後,她就讓狼兄再送信,跟刀兄約個時間再談一談。
狼兄接受了這個任務,從府城出發,前後腳的,蘇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