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們又是一吓,随行的女仆走了進來,道:“主人。”
蘇喆道:“每人,打手闆二十下!”她虎着臉,看着女仆将兩個小侍女一人打了二十個手闆,打得哭哭啼啼的,還要加一句:“以後還敢忘了我的話嗎?”
小侍女們帶着哭腔:“不、不敢了。”
蘇喆問女仆:“阿姨還沒回來嗎?”
女仆道:“還沒有。”
…………
蘇晴天是去見蘇鳴鸾了,她見了山下宿麥的收成,認為整個南府都在逐漸的富裕起來,山貨完全可以在府城也多銷一點——反正他們有錢有糧。
她此次回去,一是與蘇鳴鸾商議此事,即,用一部分山貨換一些山下的糧食。隻有有了足夠的糧食,才能夠養活更多的人,隻有有了足夠的人口,才能守住地盤并且擴張。
蘇鳴鸾道:“義父當年在福祿縣就下令,橘子能賺的錢再多也不能侵占耕地,唉,他實在是個厲害的人啊!”
蘇晴天道:“是。老師總能比我們看得遠。不過,他看得遠,會不會……?”
“什麼?”蘇鳴鸾正在想着女兒回來跟她學的那個話。
蘇晴天道:“就是利基啊。那兩個小男孩兒,咱們知道來曆,也知道老師一向心地好。可也不至于放到自己家裡養,還要跟着一起上課。他是不是對利基,也要,也要好好對待了?那咱們怎麼辦?”
蘇鳴鸾皺了皺眉頭,道:“他是不想幫咱們打利基的,不過他也有他的道理,咱們也不是全靠着他、事事都聽他的命令才能過活。”她實在猜不着祝纓要将她與利基族怎麼安排。強壓着雙方和解?不太可能。要拉攏利基?利基會提出什麼條件?會要打壓她嗎?
蘇鳴鸾道:“我與你一同下山!”山上的麥收現在也結束了,她正可以此為借口到山下看看祝纓,向她報個喜。蘇鳴鸾當即着手準備,除了山貨,也裝了兩大口袋山上的麥子捎去給祝纓看。
蘇鳴鸾所料不差,祝纓确有“拉攏”利基的計劃,且又與刀兄接觸上了。
因利基族也無文字,雙方也是傳個口信,狼兄帶了口信上山,過幾天又帶了口信下來。他下山之後不等回家就直奔府衙,府衙門上認得他,請他在門房稍坐,進去通報之後,丁貴出來将他接到裡面去。
祝纓正在簽押房,狼兄進來之後又惹得府衙裡一些人背後偷窺。他們也隻敢在背後看一看,并不敢對此多加評論。
狼兄進了簽押房,先行一個禮,道:“大人,頭人說,既然您已經信了他是誰,他也信您,就請還在上次的地方見面吧。月圓那天,他将大人要的人帶過來交給大人。有别的事情,當面談。”
顧同小小吸了口氣,這麼痛快的嗎?
祝纓道:“他還有什麼條件嗎?”
狼兄道:“頭人說,見面與您談。”
祝纓道:“好。你辛苦了。”
狼兄道:“我在山上打獵,阿爸在山下過活,我也想山上山下都好。”其實,他與頭人都不曾經曆過那場大火,那時他們都還沒出生。隻是那場損失太慘烈,對方将他們的信任辜負得太深,所以才記到現在。若說切膚之痛,還是同族之間的争伐,鄰近部族之間毆鬥,那才是一直不斷的。
祝纓命人将狼兄送回去,狼兄會一點南平方言,顧同陪他往外走,說:“你家裡一切都好。”
狼兄點點頭。
顧同抽身回來,便開始請示祝纓:“老師,咱們要怎麼準備呢?還帶上回那點人隻怕排場不夠,不能顯示威儀。還有梅校尉那邊,不告訴他,怕有危險,告訴他又怕他生出事來。”
祝纓道:“我是去押犯人回來,這是民政。”
“哎!那多帶點人吧!對了,家裡……别跟着了吧?”
祝纓點點頭:“你去将仇文請過來。”
“是。”
仇文很快也到了簽押房,祝纓看他風塵仆仆的,問道:“你這是上山去了?”